沈沐阳接过,看了一眼三月留下刀刃痕迹的手心,“我送你的不是这把刀。”

三月条件反射的按了按胸前,又惊恐着松开,“那刀太贵重了,小人……我不敢乱用。”

公子不喜欢府里的人用这种自称,不论是贴身的两个护卫,还是刚进府一日的自己。

他觉得生命平等,上天给了他富庶优越的家境,自然就收走了最让人无能为力的生命力。

都说沈父走后,公子烧纸都没掉过泪,入殓时更是面无表情,一言未发。过后也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仿佛过去的日子从未有过父亲这个人。

可是,三月知道,不是这样的,半月前他站在台下看戏的样子,比在戏台上唱独角戏的自己,看起来还孤独。

后来,他一路跟随着走到幕后的小破屋,目光坚定的看着三月,“梨子成熟了,能帮我摘吗?”

那次,三月拒绝了。

再后来,戏台下每日都会有沈沐阳的身影,不管天晴下雨,不管台上有人无人,他都会安静的站在同一个地方蹙眉,不知是在想什么。

就在昨天,他又荒谬的跟在三月身后到了小破屋的门口,说出口的还是那句话。

“梨子成熟了,能帮我摘吗?”

不远处就是他的护卫,三月不明白,摘个梨而已,哪里会差人到用自己,但是长久以来,他次次看戏次次给钱,可以说,他是自己能没被饿死的直接原因。

为唯一的观众乃至救命恩人做点并不为难的事,是理所应当。

“沈公子,我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