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可不是，高楼大厦的城市，像只会吃人的猛兽，将我们这些农村人啃得骨头都不剩，我儿子啊，在外打拼那么多年，光是供一套房子就把他吸干了，你说我图啥，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供他走出大山，供他一路读研，结果到头来，他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找我这个老子补贴，这世道，真他妈太操蛋了。”

盛珉：“......”

他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一句话，能让司机这么倒苦水。

司机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没到出发时间，于是转过头和盛珉聊了起来：“我隔壁家的那个就好命嘞，儿子上了大学后，就在老家县城找了份工作，每到周末还会回家看看父母，帮父母做做农活，逢年过节单位发的福利，全给父母拿去，有时候读太多书，除了为国家做贡献外，对我们这种只希望孩子留在身边的父母来说，一点用处没有。我都有点后悔了。”

盛珉：“......”

司机：“对了，小年轻，你什么学历？”

“本科。”盛珉老老实实说。

司机瞬间不伤感了：“啊，不错不错。不过，学历没我儿子高。”

盛珉：“......”大叔，你再这么得意，我要报警了。

司机又唠唠叨叨了别的，盛珉接不上话，只能做个忠实的听众。

好不容易到了发车时间，司机才意犹未尽地闭上嘴巴，默默开车。

穷乡僻壤，乘客不多，加上盛珉也才三个人。

盛珉往耳朵塞耳机，开了音乐。

山路十八弯，盛珉只看见司机又开始了骚操作。

他一边嗑瓜子，一边开车，还时不时往窗外吐瓜子皮，山路陡得不成样，盛珉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颤。

他不禁抓紧了安全带，提醒司机：“大叔，你开车要不要这么潇洒。瓜子就先别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