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路祁钰,一双眸子里,带着一些暗红的色彩。

鬼舞辻无惨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如果不知道他本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的话,说不定会被他那张漂亮的脸给骗了,以为他像是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一样,做不出什么恶毒的事情。

但是在知道对方的性子之后,看到他这一副乖巧的模样之后,稍微有些接受能力低下的,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路祁钰自然不是接受能力低下的人,所以他在看到鬼舞辻无惨的表情之后,笑着说道:“好啊,只是你也知道,我的这两个弟弟,一个是刀子嘴,一个是个闷葫芦,都不能在这里哄你开心,如果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鬼舞辻无惨也知道,自己并不讨时透其他两兄弟的喜欢,所以除了路祁钰之外,没有人愿意跟他主动说话。

有时候,鬼舞辻无惨也想知道,是不是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但是在发现纠结没有用之后,他更加放任了自己的行为。

就像是他可以良好的接受,自己即将成为一种非人的东西这个事实。

如果是旁人,在知道自己即将不是人了,并且开始畏惧阳光,多少都有些惶恐不安吧?

只是鬼舞辻无惨,他对于这一切都十分期待,乃至于期待那个非人的未来。

鬼舞辻无惨很快就挂上了一抹快乐的笑容,他说道:“好吧好吧,我知道我是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的,但是至少今天,可以让我一直跟着你么?我不会添乱的,说不定还能帮你们烧火。”

烧火这样的事情,鬼舞辻无惨当然是没有学过的,谁敢让一个体质很弱的小少爷自己烧火呢?

但是鬼舞辻无惨至少见旁人点燃过火,觉得烧火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所以他就蛮想要玩的。

对于鬼舞辻无惨的要求,路祁钰当然是想要下意识拒绝的,但是他也知道,拒绝大概率没有什么意义,鬼舞辻无惨想要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

所以还不如直接答应,直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至少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路祁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哦,你身体不好,在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说不定会不舒服。”

鬼舞辻无惨听到这样的关心的话语,眸光微动,点了点头,说道:“直到了知道了,时透先生,我一定会小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这样过分乖巧的样子,让一个已经成年了的人说出来,其实是有些不合适地。

但是鬼舞辻无惨长得好,也愿意卖惨,一副听话懂事的模样,让路祁钰至少在明面上,是不好轻易说什么的。

烧火这样的事情,当然最后也没有让鬼舞辻无惨来做,只是给他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时透家的三个人。

时透无一郎和时透有一郎去清洗菜了,路祁钰留在厨房里,切那些不怎么需要清洗的菜,等时透无一郎和时透有一郎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手中的东西弄好,准备将火点燃了。

路祁钰在点火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那个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炎柱,对方的日轮刀,好像是可以带着火来对那些鬼进行攻击的,也不知道在点火的时候,能不能直接点燃火焰。

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如果也是炎之呼吸之类的呼吸法就好了,至少在点火的时候,不用拍着两块火石,艰难的敲打,还好多次都点燃不了。

时透无一郎见路祁钰有些为难,将路祁钰手中的火石接过来,说道:“我来吧。”

路祁钰本来就不太能点燃,也不想在鬼舞辻面前,一直暴露出自己不擅长的一面,他将火石递过去,抱着手臂,说道:“多亏你了,我可不擅长这些,如果让我一直这么搞下去,说不定我们好长时间都吃不上饭。”

时透无一郎知道,路祁钰这是在没话找话说,也不太在意,将手中的火石点燃之后,很快说道:“不会的,有我们在呢。”

这种温和的、互相包庇、为对方托底的话,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是非常少见的。

他生在大家族,不能说家族中的人完全不是一心的,或者说,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说是互相包庇了,就算是干了坏事之后的扫尾,他们也是经常做的。

但是这种事情,和时透无一郎说的那种,完全是两码事。

时透无一郎说的那些话,无关他们的利益,也无关他们的声誉,更跟那些贵族们心心念念的地位和权利无关,时透无一郎愿意说这样的话,愿意做路祁钰不太擅长的事情,愿意给路祁钰托底,都是因为,在他的心中,路祁钰的地位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