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白没穿轻甲,金銮殿的地面硌得膝盖生疼。他不由得顺着荀洛的话往下想去,是啊,易渡桥与他们父子俩不过是萍水相逢,有什么理由要帮到底呢?
他曾经佩服于易渡桥那颗爱苍生的心,但如果放到自己身上,祁飞白心下却变得不确定起来。
况且他犯了错。一个有错的草芥在易渡桥眼里会不会和方絮他们一样可恨?那易渡桥还会帮他吗?
荀洛抓住了他迟疑的空当,趁热打铁道:“现如今你我共生,我不帮你帮谁。”
祁飞白抬头看了楚帝好一会,在心底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姓岑的那个修士正在宫墙底下,你把她供出来再安个‘想对陛下不利’的罪名,如此你便能将功赎罪,还怕不能全身而退么?”
荀洛笑道,“而后易渡桥必定要出手,无论她想杀的是谁,你只要往皇帝边上一凑——救驾有功啊,祁将军。”
祁飞白:“我打不过易辜月。”
荀洛:“皇宫大内驻守的修士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何须你出手?”
这样听来,实在是个极为简单粗暴的计划。
但有效。
耳鸣声过去了,呜呜嗡嗡的交谈声便再次传入了祁飞白的耳中。他偏过头,看见早就安排好的言官在弹劾祁家在襄平监守自盗,要以贪污罪论处。
楚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准备等言官话说完就点头说好。
“……臣为民请命,重惩祁英。”
“祁飞白!再不说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