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怒极,狠声道:“你跟盛京通风报信,让安氏知道裴信已死,我没空跟你算账,你也别碍我的事,听懂没有?”
他取下悬在帐中的刀剑,大步流星离开,正走到门边,抬起一条腿朝外跨,王若忽地大喊道:“衡王,你这是以卵击石!”
林晗脚步不停,将刀剑分挎在腰肢两侧。
“衡王,你这是送死……”
他走进阴云滚动的荒原,几束白绫似的天光从云间缝隙垂落,恰恰坠到双目上。
林晗草草缠好手掌上的伤,平静开口:“我知道。”
王若费劲气力,奈何那刀子扎得极其深,乍一看,与林晗落在军帐上的笔直身影很是相似,一样的坚如磐石,不可转移。
鬼使神差,王若心头一撼,紧跟着涌出些不知是惧怕还是忧虑的念头,不甘地呼喊:“你会送命的!”
“我知道。”
林晗重复抛下这句,步履迅疾,须臾便到了营门,令军士唤来辛夷。
辛夷策马匆匆赶到,见林晗孤零零立在辕门。他一手牵着马缰,眉眼温柔似水,正向一匹鬃毛顺长的白马窃窃诉说。
她俯身半跪,狐疑道:“主公这是要去哪?”
林晗揉了揉马颈,骏马呼哧地打了两个响鼻,便温和地偏过脑袋。
“我手下两千兵马,你和子绡务必带他们平安回到宛康。”
辛夷抬起头,不解道:“不是要去塞外,为何又回宛康?”
林晗强颜淡笑,远眺着密蔽的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