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睛细想良久,猛然攥紧了手指,理出些头绪。
是了,裴信了解他,知道他不够心狠,于是抓来吕应容做替死鬼,保檀王一条命。
林晗扼腕一叹,讽刺地勾勾唇角。
怨不得谁,是他心慈手软,眼见一个大活人惨死,便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愿顾了。此时回过味来,却是木已成舟,不得反悔。
裴信话里有话,早提点过他:我给过你选择的。他沉浸在惊吓中,没听出话中机锋,错失了机会,再去找他要人,那就不好办了。
林晗眼中一凛,微微扬起下巴,道:“聂峥,去把王经找来,我有话跟他说。”
聂峥点头应允,扬长而去。林晗在花厅坐了须臾,便听一阵喧闹,几列人影穿过树障,披甲带剑,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为首一个满面风霜,凝脂般的嘴唇透着些水润的血色。
“含宁!”
林晗赶忙起身,惊喜道:“桓儿!”
卫戈这段时日都在樊川附近练兵、屯田,宇文跋和独孤毅两兄弟轮流坐镇军中大营。他们都忙着各自事务,聚少离多,约莫几天才能见一次面,这回距上次相见已有五日了。
卫戈一把将他揽进怀中,嗓眼一哽,平复着呼吸。
“我来迟了!裴信为难你了?”
林晗很是想他,下巴靠在坚硬的肩甲上,任由一双大手紧搂着自个腰肢,闷声道:“没有。你跟他打过照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