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里的温情像是软和的丝绸,撩拨得林晗心缰一紧,哑着嗓子说不出话,只轻轻地哼了声。
原野上风声浩浩,草木低伏。一骑快马送来几本簿册,亲自呈到林晗手里。他原以为是公文,翻开瞧了个大概,居然是市政司留存的税册。
“王御史让你送来的?”林晗微微惊讶。
“正是。”那皂吏交掌一拜,“王御史嘱托下官,一定要原封不动地送到都护手上。”
一阵冷风吹打,灌进林晗领口袖子。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一手端着账册,一手紧贴嘴唇,压着嗓子咳两声。
“外面风大,到军帐中去吧,”卫戈解下斗篷,披在林晗肩头,转而对着始终未发一言的宇文跋,“顾好这边。”
“是。”宇文跋交手低眉,话音低沉。
林晗听着江海般狂起叠涌的风涛,一时有些恍惚。待卫戈叫他,才发现自己已被他拉着手,乖乖地走了几十步。
卫戈瞧见他呆滞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一进帐中,便把人揽进怀抱,在发鬓间啄吻几下。
“怎么回事,身子又不舒服?”
林晗回过神,仍是目光迟滞,疲累地靠在卫戈襟前,自言自语:“我怎么了,为何突然就感觉……脑子里空荡荡的?”
卫戈捧起他的下巴,迫使林晗抬头,与他对视。
“你身上那毒,”他皱眉道,“可找大夫看过了?”
林晗自暴自弃地钻回他怀里,闷声道:“罗刹说,合欢毒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