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洲冷哼一声,“你说可不可笑,我母亲从来就没有回应过这段感情,从头到尾只是叶胜天在一厢情愿,居然还有脸指责是我母亲不检点,故意勾引有婚约在身的人。”

“后来,叶胜天顺从家里的意愿娶了门当户对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依然对我母亲贼心不死。有次酗酒之后找上门来强迫了我母亲,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逃走了,因为她不想当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过一辈子看人脸色的生活。但叶家权势滔天,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母亲和我,却并不是因为他还爱着她,而是因为原配已经没了生育能力,我是儿子,仅此而已,这也是叶梦茵和他母亲如此仇恨我们母子俩的原因。”

“也许是老天有眼,不久叶胜天便病逝了,可惜的是,我的母亲也在几天之后车祸身亡,”他怅然若失的长叹口气,“明明前一天晚上,我们还在促膝长谈,将来脱离叶家的掌控之后,要过上怎样幸福美好的生活。”

叶梦洲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就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故事,只是单纯的在陈述别人的人生经历。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段深埋在内心深处的一段痛苦回忆,他要做多少心理准备,花多大的勇气才能将它们说出口。

男人目光深沉的注视着少年小巧玲珑的耳朵,这会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淡粉色。

林语乖乖的一动不动,叶梦洲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也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对别人的故事感同身受呢?

叶梦洲眸色渐冷。

甚至觉得林语睡着了也好。

自己便可以彻底把他当成个没有思想的木偶娃娃,随意向他倾吐自己内心的灰暗想法,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尽情宣泄出去。

“你知道吗?我特别讨厌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也可能是我遇到的都是些庸才吧,非但没能让我的病情缓解,反而让我的逆反心理愈发严重。我也是前不久中断了心理辅导才发觉自己一直以来有多天真,竟会以为有人能对我的经历产生共鸣。”

“这些心理医生大多生活的很幸福,家境优越名校毕业,一辈子顺风顺水,他们没有切身体会过绝望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却依然能够道貌岸然的扮演救世主的角色,轻描淡写的让你不要拘泥于过去,放下仇恨。”

叶梦洲眸色渐寒:“如果不是切身经历过,他们怎么会知道当晚餐桌上的肉,是你自己养的狗时的愤怒,又怎么会知道,明明约好了一辈子都不向第三个人说的秘密,转头就被另一个人知晓的感觉,所以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资格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劝说我放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