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的身影,脱衣服的动作,花洒之下光裸的皮肤……

丹羽猛的睁开双眼,他游移的神经立马僵硬,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想什么的时候,似乎浑身都开始发烫,想要闭眼冷静一番时,垂下眼睛却对视上了那双异瞳。

欧包端坐在地上,它仰着头望着丹羽,一动不动,那双平静的异瞳竟像极了人眼在观察什么。

·

“我洗好了。”

流浪者从浴室里出来,他手里拿着洗衣盆,四下环顾:“烘干机在哪?”

失神的丹羽闻言抬眸看过去,他本就凌乱的大脑在看见流浪者的穿着后瞬间宕机。

对方没洗头,穿的衣服是他给的纯白色衬衫,只是那衬衫看起来很大,穿在流浪者身上显得松松垮垮,更要命的是对方没穿他给的长裤,露着大腿就出来了。

“丹羽?”流浪者又喊了一声:“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在你左边阳台上。”丹羽说出这句话后呼出一口气息,他随后将欧包放下来,起身来到流浪者面前接过对方手里的盆:“怎么不穿我给你拿的裤子?腿冷吗?”

流浪者垂眼看向盆里:“裤子掉地上打湿了。”

“……”丹羽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躺在盆里的无辜裤子,再瞧瞧表情似也无辜的流浪者,只好无奈一笑:“那你去床上用被子盖着别着凉,我去给你烘干。”

“……”流浪者双手抱臂瞧着丹羽往阳台那边去,不轻不重的开口:“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夏天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着凉,你是不是担心过度了?”

“听话。”丹羽顺手将阳台上的窗帘拉上,他回眸,目光再次落在流浪者的大腿上,随即眼神暗了些:“昼夜温差大,去床上。”

流浪者安静的看着他,只哦了一声就转身,欧包瞧瞧去了室内的流浪者,再看看阳台的丹羽,似犹豫了片刻,随后也踩着猫步去了房间找流浪者。

丹羽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的喉咙有些莫名的干涩,待将烘干机里的衣服挂好在阳台上后,他去客厅接了水大口喝掉,站在直饮机前沉默须臾,他才进房间,发现流浪者坐在床上翻看手机,欧包就端坐在被絮上。

“我去洗澡,你和欧包玩。”他拿好了换洗衣物转身前往浴室,坐在床上的流浪者只点头嗯了一声。

丹羽需要整理自己的情绪,他不敢保证自己是绝对理性的人,但时刻保持头脑清晰是起码标准,他不喜欢浑噩的意识,就如同最近,他时而就会失神,而失神的缘由竟连自己都不清楚。

他热衷于条理清晰把握所有事,虽自己不是较强的性格,但也不能将自己放任在迷糊之中,上辈子在提瓦特是这样,这辈子来到这里的前二十年也是,他将自己的未来以及生活规划得很清楚,会按照计划准确执行,永远坚定清晰,几乎不会出现犹豫与这样放任自己迷离情绪的时候。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还频频发生在最近。

浴室里的热气渐增,排气扇工作的声音不太响,不大的空间内已经白雾袅袅,丹羽站在花洒下,他垂着头任由水浇湿全身,闭上双眼想要寻觅这些天发生的事,殊不想须臾之后,大脑里面渐渐汇集变成了流浪者,而他自己却未曾察觉。

他与流浪者相见也只不过是最近几天的事,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记忆里重新建构起来对流浪者的认识让他无意之间被对方占满。

流浪者的模样映照在他漆黑的脑海里,过山车上对他露出不明显笑意的流浪者,海洋馆里目光清澈的流浪者,被他的话气恼后压坐在他身上的流浪者,为了救他毫不犹豫冲过来的流浪者。

似乎怎么想都不够,对方的脸、手、腿、说话时候习惯下压的唇线,所有所有……

丹羽缓缓睁开双眼,热水顺着他的头发划过脸颊,热气将他的全身包裹,他扭头去够浴巾,才伸出去手,头顶的浴灯倏然刺啦一声,他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下意识先将还在放水的花洒停掉。

浴灯开了暖光,室内很暖和,丹羽往旁边站了些,他仰起头观察上方,许久后没发现有什么情况,正要再伸手打开花洒,那灯狂闪几轮,随即猛的炸开,室内骤然变得漆黑,线路烧焦后的糊味立马贯穿整个浴室。

“丹羽!”

流浪者的声音由远处传来,丹羽听清楚在地板上奔跑发出的声响越来越近,他憋着气扯了浴巾将自己先裹住,随后伸手推开浴室的窗户通风,扯着嗓子回应流浪者:“我没事,别担心,是浴灯坏了。”

“你真没事?”流浪者站在浴室门外试图打开门,但门反锁了他进不去,心里愈发着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