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信原好不容易见了人,哪里会放她走。
“不放。”他从御案后起身,背着手慢悠悠走下来,“一放手,你就出京了。”
“别担心你老师那边。刚才林思时被你激了一句,肯定‘抱病’过去政事堂理事了。你安心留在这里。”
随即抬高嗓音,吩咐门外候着的内侍去太医局请人。
“最近太医局进了个新人,医术颇为高明。今日雪卿既然来了,不妨召来替你诊诊脉?”
梅望舒微微皱了眉。
“这么多年,宫里都是找邢医官给臣看的脉。贸然换人不方便。”
洛信原坚持要她看诊。
“新医官的医术脾性,都有几分像邢以宁当年。朕也是觉得他不错才召来给雪卿看诊。”
“若是不放心的话……不如这样。”他回身看向竹帘,“你去竹帘后坐着。”
“那新医官与你素不相识,当面也认不出,更何况只是请一次脉。你把竹帘拉下,袍袖捋起,只露出手腕脉门给他诊。”
梅望舒心里忽然微微一动。
转过眼来,点漆般的眸子定定地看了洛信原片刻,走去竹帘坐下,捋起袍袖。
“只这一次,给陛下看个安心。不妨直接告诉医官,帘后是女子。若查验出什么病症,叫他直说便是。”
那新入宫的医官二十来岁,生得一副精明面孔,复姓欧阳。
欧阳医官召入殿来,隔着竹帘,细细地诊了次脉,没有多说什么,只含蓄问了句,
“贵人的身子早年亏损得厉害,罕见大寒体质,盛夏时节也不易出汗,入秋后便手脚冰凉。臣斗胆敢问,贵人可有常年服苦寒之药,以至于伤了根本?”
梅望舒暗自点头,从竹帘里递出去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