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大魏边疆的军队人数数倍于匈奴,当匈奴冲上前来的时候,大魏军士们连与之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便丢盔弃甲的跑了,好像谁跑到后面谁吃亏似的。
这件事出现后,朝廷如今上上下下都在想对策,原本也有人提议过扬州的老侯爷,说请老侯爷出马,应当可以与之一敌。
提议老侯爷的御史大夫举出了几个理由,一是说老侯爷这些年训兵不辍,训练出来的私兵在几次的剿匪过程中十分勇猛,可以说得上是骁勇善战了,让老侯爷紧急去往边疆训兵,顺便拿私兵做先锋,岂能带不动大魏兵丁的干劲儿?
二来,便是说老侯爷老当益壮,前几个月才剿匪回来,没有说是老的动不了了,也自然无法拒绝——因为封疆大吏死亡这件事,朝廷不少老将都称病不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谁知道这个提议刚出来两天,禹王还在考虑当中,扬州就传消息说是老侯爷去世了,竟是他娘的宅斗死的!被煤炭熏死的!
禹王那边甚至还拍了专门的大内高手前来一探究竟,以为是老侯爷诈死来着,谁知道来了后,混在宾客里,看见棺材里躺着的死透了的老侯爷,这才死心。
孟大人和几个好友刺史揣度禹王当时犹豫要不要让老侯爷出征,可能犹豫在这几方面:第一,老侯爷当年站的是镇南王府那一边,对老侯爷有意见。
第二,假如老侯爷这次大胜归来,岂不是要给老侯爷再封赏一些什么,这样间接岂不是又给了镇南王府好处?给别人好处来跟自己作对?
禹王的考量孟大人觉得不无道理,可事权从急啊,如今边关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虽然暂时还殃及不到扬州这边来,可匈奴他们却是来势汹汹,若是不制止他们日益高涨的士气,他们一鼓作气打来长安也不是不可能!
从前孟大人和周围几个州的刺史其实来往不多,虽然大家同朝为官,但亦敌亦友这都是说不清楚的。
从前他们为了政见不同,对骂都是有的,如今为了家国天下和自己的安慰、全族的荣华富贵,抱团也属实正常。
他们这些大臣正准备联名上书,要求禹王尽快派一名得力干将去处理边疆事务。
还在和微服来访的青州牧谈话呢,谁知道就得知自己大儿子抑郁不出门不吃饭的消息。
孟大人叹了口气,和青州牧告了罪,便与青州牧告别,约着下次见面再聊,随后立马转身去了大儿子的院子里,敲门进去,闲话家常一样坐在床边,对和衣躺在床上,已经不吃不喝三天的老大笑道:“你怎么还学起孟朱闹绝食了?你小妹是闹着不想参加那些聚会,你怎么?说罢,父亲如今虽然忙碌,却依然能为你做主。”
孟大人对大儿子和二儿子,总是略有亏欠的。他身为孟家族长,族内出现十年不能科举的惩罚,哪怕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却依旧觉得有他的罪过在其中。
他的长子孟杰,当真是天下俊才之首,结果不能科考,便只好举荐做官,成为文人士子见了,都能冷眼嘲讽的对象。
他放长子出门周游大魏,就是想要长子散心,散心回来后,果然不再郁郁寡欢,接受安排,去了长安发展。
孟大人对长子是如何收心,并不感兴趣,他哪怕知道其中有范元这个人的作用,也不是很在乎范元,他只要结果。
结果是他的长子回来了,好好接受安排去长安做了一个校尉,挺好的。
如今,孟大人还怀着那一点亏钱,询问长子到底因为什么又郁郁寡欢,结果这次却听见长子反问他说:“父亲,假若三弟他不愿意娶妻生子,你当如何?”
“怎么问起这个?”孟大人笑着,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说,“你三弟最是听话孝顺,他心中,把孟氏一族放得比你我都重,为了宗族,他也不会这么任性,你是怕他像你当年一样,死活不愿意娶妻生子?”
孟大哥没吭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大愿意将孟玉已经对人说出的承诺说出口,他不愿意去做一个小人。
可若是他都妥协了,凭什么三弟可以例外呢?
就因为三弟是他们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吗?
孟大哥也不知道,他只是感到难过,好像深陷泥潭,做什么都是错的,如今范元说心死如灰,他何尝不是呢?
他心里当真只有范元啊,可事已至此,他不能对不住妻子,不能休妻吧?
当初范元若是以死相逼,他想,自己或许也能坚持下去,可范元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他太温柔了,害他以为是不在意。
可这些年来,他心思当真都在范元的身上,阿元怎么可以说他是背弃誓言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