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大悲无泪,孩子憋得狠了。如果不想方法带她排解悲痛,可能会失语。
沈家请了不少医生想了很多办法,她不像一开始几天那么游离了,也听得到别人的话了,但还是没开口交流。
那时母亲还没过世,她与初霜外婆是好友,也来沈家陪了沈老夫人一段时间。
看着小初霜,她私下里抹眼泪跟盛庭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今天看见我却知道礼貌的笑,那笑容……”
“看得我心肝疼。”
那时正值冬末,那年的冬天特别冷,连一向温暖的桂云有些湖面都结了薄冰。
夜里他睡不着下楼,却看见在客厅沙发发呆的小身影。
身板瘦弱,抱着膝盖看着漆黑窗外出神,楼下只开了边角暗灯,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融在黑暗里。
那身影太过落寞,盛庭看一眼都觉得不忍。
他去饮水机处接了水,听见动静,初霜静静看过来。
午夜晦暗里一切都很模糊,沉默注视半晌,盛庭走过去打算把温水送到她手上。
多日未曾开口的小姑娘却低声说话了,嗓音沙哑得不行,但盛庭听清了。
她喊的是哥哥。
“哥哥,是你吗?”
男人就这么站在原地,呼吸艰涩起来。
小姑娘声音轻到风里,小心翼翼像怕打破什么,再一次低声问:“是你吗……”
盛庭沉默看着她希冀又悲悯的目光,喉结慢慢滚了滚,轻声应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