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脚步声应该是齐白晏,听手里的窸窣声应该是拎着什么东西,而且鞋子踩在地毯上几近无声。他正想再细听,冷杉味已经坐到了床边,竖起的小狗耳朵悄悄地耷拉下去,装作在睡觉。
“……哗啦。”齐白晏将袋子放到了床头柜上,气息停驻在他的头顶上方。
那视线如有实质,元璀被盯得脸颊发烧,装作睡得不安稳,哼哧着将脸往被窝里埋了埋。这次彻底把小狗耳朵塞进了被窝里,只露出半截黑亮的发丝。
两人都没说话,一个在装睡,一个在静静地看他。
交合,事后的隔天,装醉。
这三个词随意组合都能拼凑出尴尬的场面,比的只不过是谁的羞耻心更低一点,谁先挑起这个话题,或者先叫醒这个装睡的人。
元璀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羞恼地算计着:只要你不叫我我就不醒,看谁先开口。就算你想叫我,我也可以装睡不醒。
然而对于非酋如他,人生就是99%的倒霉加上1%的倒大霉。
“咕噜……”被窝里钻出了饥饿的声音。
元璀:“……”
虽然睡眠可以延长饥饿的感受力,但他只在昨天下午凑合着吃了点东西,此刻直接饿清醒了。
“咕噜——咕噜——”
声音一声又一声,实在是震天响,元璀窘迫得想找条缝钻进去,考虑到在对方眼皮底下,只能一个劲地往被窝里钻。
齐白晏掀开将他埋起来的被子,那一小截黑发往内缩了缩,再往下掀开一点,小狗毛都没了影子。
齐白晏沉默了。
这团被窝就像看起来很大实则馅儿只有一点点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怎么都露不出馅儿。只要有逃避的心思附着在元璀身上,就有叫不醒的装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