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那日,他照旧去海边看日出。
在旭日跃过水平线那刻,他在心里默默道:任惟,我要忘记你了。
决心忘记任惟的第七个月,应春和在派出所见到阔别四年的任惟,遗忘计划宣告失败。
讲起这些自怜自艾的时刻,应春和口中涩涩,尽量隐去绝大多数的悲痛,装出一副沉舟侧畔千帆过的淡然,但还是叫任惟从中听出悲切。
应春和并非为爱轻生之人,实在是病痛缠身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才会写下那样一封遗书。
薄薄的信纸早被任惟攥得皱巴巴,盯着那“赠予”二字良久,直到双眼发涩发痛,任惟才眨了眨眼睛,哑声道:“应春和,若我找来此处,你已然不在人世,我定会为你守寡一生。”
手中攥着的信纸换成了应春和的手,在那手背上印下一个郑重其事的吻,像印下一枚用于承诺的章,向他保证。
无需言语,应春和就已明了任惟的意思。
为他守寡一生,这样也算他们共度一生。
今生的缘要在今生修得圆满,再赴下一世的约。
“傻不傻啊。”应春和失笑。
忆起那年被逼问他所图为何,他说他不要名,也不要利,他说他要爱。
不是轻飘飘的几句情话,是融在亲吻拥抱里的浓情蜜意,是藏在柴米油盐里的扶持共进,是同甘苦,是共患难,是难时不弃,是易时不离。
都说爱不珍贵,爱不值钱,可是千金难换一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