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的轮渡是在上午,任惟起得很早,应春和装睡没有去送,也没有人来叫醒他。薛婆婆也没有,可能是被任惟交代了。
任惟自己倒是走进来看了一眼应春和,站在他床边好一会儿,跟个柱子似的。就在应春和快要装不下去时,他听到任惟说,“应春和,我走了。”
应春和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门重新被关上之后,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洇湿身下的枕头。
[应春和的日记]
2023年7月13日
对一个在海边长大的人来说,海鲜过敏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好像上天从一开始就告诉我,我不属于这里。
但我在遥远广阔,繁华热闹的北京找不到我的归处,我想我也不属于北京。
任惟,在你凝望着我的眼睛,向我保证你会回来,不会再让我找不到你时,我好像听到了那个答案。
吾心安处是吾家。
第42章 “他想应春和了”
“终于晓得起来了哇。”薛婆婆见应春和从房间里出来,笑着揶揄了这么一句。
应春和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嘴硬道:“昨晚睡得太晚了,没能起来而已。”
薛婆婆哼了声,将应春和看得透透的,“我还不知道你?从小你就是这样,你爸妈出趟远门从没去送过,每次都假装赖床起不来。”
应春和讨厌离别,所以尽量避免送别。
见谎言被戳破,应春和干脆不解释了,“他走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