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罩在了他幼时玩过的万花镜里,眼前的景也好似化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他常梦见这样的背影,隔得远,从来看不清脸,只依稀瞧得见轮廓,在光影间隐隐绰绰、明明灭灭。
不止一次梦见,醒来却抓不住一丝一缕,在脑海里飞快地流走,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失忆这么久以来,任惟头一次为忘记了从前的事而感到难过。
他不该忘记应春和的。
厨房门拉开的声音让任惟的思绪渐渐回笼,目光所及之处,应春和端着两盘炒饭朝他走来。
色泽诱人的蛋炒饭盛在印着荷花的白瓷盘子里,值得一提的是,没有葱花。
盘子放在餐桌上,清脆的一声响。
“吃。”应春和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并没有看任惟一眼。
蛋炒饭的米粒颗颗分明,蛋液将米粒包裹得恰到好处,还散发着刚出锅的热气,看得人食指大动。
任惟舀了一勺炒饭,送入口中,咸香适中,是可以媲美饭店大厨的水准。
这让他颇为意外地发出了一声感慨:“应春和,想不到你厨艺这么好。”
应春和闻言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眼神,淡淡地应了声:“没有很好,除了蛋炒饭也不怎么会做其他的。”
“能做好蛋炒饭也很厉害了。”任惟笑了笑,正好想起他在美国时的一次经历,“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一回突然特别想吃蛋炒饭,跑遍了唐人街也没找到一家蛋炒饭做得好吃的店。要是只是味道一般倒也罢了,可是他们的蛋炒饭居然都喜欢放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