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止休恍然大悟。
他接过数据线,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在书架上扫视而过。
高耸的架子上书籍只有零星几本,绝大多数都整齐码着收纳盒,透明塑料中是分类完善的陌生零件,每一盒侧面都粘着白色贴纸,大概已经有些年头了,表面微微泛黄,将陌生字迹也晕的微微模糊起来。
但最显眼的则是横放在最顶层的一架滑板。
“那是你的么?”贺止休迟疑了下,还是没忍住问。
路炀顿了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头的滑板,他也跟着抬眼望去:“是我爸的。”
贺止休不禁愣住,刹那间想到了什么。
“不是他最后用的那,办后事时我妈做主,让我爸把它一起带走了。”路炀淡淡道:“上面那个是我爸小时候第一次玩滑板买的,说是为了纪念没舍得丢,就一直留着了。”
少年声音冷淡平静,仿佛只是提起一件极其平常随意的事情,贺止休却心下一沉。
他下意识想为自己蓦然提起的事道歉,但话到齿关,又想起下午路炀不允许他继续说对不起的话。
迟疑中路炀忽地转身朝客厅走去,贺止休下意识跟上。
只见路炀走到电视柜前,蹲下,继而拉开抽屉,拎出一个硕大的医药箱。
“去沙发坐着。”路炀吩咐道。
贺止休隐约猜道:“你要给我涂药吗?”
“不然呢,”路炀咣当一声将箱子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看向贺止休唇角处那抹自己亲手打出来的淤青:“等着下周一被弥勒佛看见,抓去教导处写检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