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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镜子里多了一道深沉锋利的目光。顾知年擦脸的动作顿了顿,想了想还是开口:“我不是故意来迟的。”

赵维祯还是盯着顾知年看,眼神带着压迫和审视。顾知年被赵维祯盯得有些不自然,他抿了抿嘴唇拿开卸妆巾并转身:“你帮我看看,我擦干净了没有?”

“谁亲的?”赵维祯低声问,声音里带着顾知年听不懂的深意,像愤怒,又像别的什么。2

“只是个意外。”顾知年有些心虚地解释,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赵维祯的回应是伸手捏住顾知年的下巴让他抬头跟自己对视:“谁亲了你,顾知年?”

原本只想着蒙混过关的顾知年在赵维祯的质问下撇了撇嘴:“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已经擦干净了”

赵维祯觉得顾知年浑身上下最硬的就是这张嘴了。他心里的酸意本来就散不去,现在顾知年这态度更是让赵维祯心里邪火直冒。他低头咬上了顾知年的嘴唇,真是咬的,顾知年都痛得呜咽一声,回过神来时,赵维祯已经离开了顾知年的唇瓣。

嘴角似乎被赵维祯咬破皮了,顾知年委屈又生气地瞪着赵维祯:“你做什么?”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成了我赵维祯的妻子,就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赵维祯看着仍然不知错不认错的oga,恨不得再咬顾知年几口。

顾知年一愣:“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出去拈花惹草了?”

“今天是女人的口红印,明天是什么?后天呢?谁敢保证有一天,我不会在新闻上看见你和别人开房的消息?”

灯光明亮的洗手间里,两人面对面站着。赵维祯的质疑就像刀子一样扎在顾知年的心里——在这个自大骄傲的alpha眼里,他顾知年似乎真的很不堪。

顾知年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因为赵维祯真的很伤人。

oga的目光闪烁着沉默了很久之后,顾知年终于有所动作:他伸手放在了赵维祯的手腕上,眼神不卑不亢地回视着赵维祯的冷眼:“放手。”

赵维祯僵住了:他们之间似乎从小到大都在打打闹闹,但这还是顾知年第一次用这样微冷发颤的嗓音跟自己说话。他甚至没有像平时一样骂赵维祯混蛋,或者直呼赵维祯的名字。

趁着赵维祯僵硬的瞬间,顾知年用力甩开了赵维祯的手。oga垂下眼,转身就往洗手间外面走去,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前,赵维祯看见顾知年转过身来看着自己:“你放心,我会洁身自好,谨言慎行,不会做出对不起你们赵家门楣的事。”

“以后你住二楼。”顾知年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赵维祯的视野中。

alpha驻足在原地,刚才触碰过顾知年皮肤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力气大到指尖都陷进了肉缝里。他将“顾知年”这三个字放在心尖细细品味了千千万万遍,最终都化成了一个坚定不可动摇的想法——

顾知年是他赵维祯的,从里到外,彻头彻尾。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胆敢打顾知年的主意,或者侵犯他赵维祯的领地。

远走的顾知年不知道赵维祯的想法。他在离开赵维祯后弯了弯腰,刚才竭力演出来的洒脱彻底散去。oga漂亮的眼睛里泪光闪烁,但是顾知年绝对不能在赵维祯面前露怯。

他憋着眼泪靠着墙角缓了缓,才起身往楼上走,半路上碰到了不知情的赵老爷子:“年年啊?洗好了吗?我让管家给你做了好吃的,年年——”

顾知年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背影一僵,心里的委屈让他差点憋不住想向赵老爷子倾诉。可是赵维祯当年最讨厌的就是顾知年爱告状的性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顾知年不想再被赵维祯拐着弯儿看不起。

于是他背对着赵老爷子吸了吸鼻子:“爷爷,我不饿,您自己吃吧,我,我上楼了,对不起爷爷——”

带着隐约哭腔的话语让赵老爷子一顿,还没来得及等他问顾知年怎么了,顾知年就小跑去了三楼。

老头儿几乎是瞬间就猜出了这是自己的亲孙子作出来的,心里暗骂了一声“不争气”后,老爷子又拄着拐杖回头去找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子。

本来想给赵维祯两棍的老爷子在看见赵维祯的神色后按捺住了这个动作:“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就吵架了呢?”

赵维祯深吸口气:“没什么,我扶您去睡觉去。”

“哎你这孩子真是,年年不来家的时候盼着人家来,等人家回家了又吵架,个龟孙子,打哪儿学来的这别扭劲儿?”老爷子一边走路一边训赵维祯,句句在理,句句戳赵大少爷的心窝子。

老赵家重孝的传统让赵维祯心里有气也不能冲着赵老爷子发,他只是摇了摇头:“您少说两句,别瞎操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