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看着提出这个故事的段子苓,慢悠悠道:

“这则故事出自宁州民俗录,前半篇讲的是老妇人的大义,可等老妇人不再以后呢?

能坐视自己家人割肉供奉自己的人,饥饿之下,弱肉强食也是很正常吧?

后半篇,则是整整一村之人,都在彼此吞食中度过,最终,灾年结束,整个村子竟是只剩下一个人。可一人之力何其有限,此一人最后也因为饥饿而亡。

然而,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村庄数十里处,便是一面无人发现的森林。”

徐瑾瑜当初读到结尾的时候,也觉得这个结尾很是有趣。

作者所描述的是正常年间的人,也是灾年的魔,可若是他们未曾墨守成规,发现那片无人问津的林子,岂不是都能活命?

“今日在坐诸君皆已为贡士,他日若是入仕,要是这么容易被只言片语蒙蔽耳目,可要不得。”

徐瑾瑜话音落下,众人一时面红耳赤,冲徐瑾瑜一拱手:

“吾等受教。”

徐瑾瑜摆了摆手,捏起豌豆又嗑了起来,只是本来的随意之举,可却被少年做来,优雅的如同抚琴奏乐。

头顶的二重奏又开始了,只是这一次诸学子纷纷未敢多言,都安静如鸡的坐在原位。

经此一事,他们算是明白,会元就是会元,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越过的。

就连段子苓听了徐瑾瑜的话后,随后暗恨不已,咬牙切齿,可他清楚的记得,这篇故事确实有后文。

只不过,因为前者更能彰显他们讨论的主旨,只不过他并不大记得清楚后文。

最重要的是,那本民俗录本就鲜为人知,那徐瑾瑜他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因为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段子苓眼睛都瞪红了,可也没有胆量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