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蕾嗤了声,“说得跟个邪恶组织似的。”
萧席没搭腔,继续说:“我爸,还有喻沐杨,等他们清醒过来了,就会马上逃跑,逃得离我们远远的。”
他心有余悸地说:“因为我们不懂爱,也无法回应他们的爱,这是个痛苦又彼此消耗的轮回。”
乾蕾抱着胳膊,固执道:“没想到我养了你这么久,最后还是我的不是了。”
“我都这么十恶不赦了,你还管我干嘛呢,就让我安安静静地死了呗。”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真心的劝告,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马上承认错误的勇气。
至少乾蕾不能。
她太依赖自己的那套待人处事的逻辑了,再加上数十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也确实让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能为我所用的就拿来用,没用的东西就都丢掉。
乾蕾已经抛弃了太多,生性烂漫的丈夫,不听话的儿子,不服管教的学生,固执专横的父母……最后只剩她自己能够为自己掌控,所以她决定自由来去,不做手术台上的失败者,不想成为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枉死的魂。
这样的思想已经深深根植在她的意识里,单靠萧席的三言两语不可能轻易撼动。
所以虽然感到颓丧,萧席心里也清楚,还是得慢慢来,得一点一点地打动她,让她主动接受手术。
周末,喻沐杨休息,和萧席一起来探望乾蕾。
正赶上曾医生在门诊出诊,萧席带着病例去找他,病房里就只剩乾蕾和喻沐杨两个人面面相觑。
“阿姨……”喻沐杨先张口,“谢谢您带我去看中医,药很管用。”
乾蕾摇摇头,“还管我叫阿姨,你和萧席不是都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