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是单向的,我看不到里面。”
他连声线都在颤。
“那声音呢?”
“你听力那么好,晚上我哼一声你就会醒,为什么我当时那么用力地撞玻璃,你都听不到?”
季庭屿的心悬了起来,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只想要一个解释,一个能把他从噩梦里带出来的解释。
不管贺灼说得有多离谱,比如当时带了耳机、感冒了听力减弱,甚至压根就没听到声音只不过是随便回头看看,他都会接受。
他不会再介意那三年的忽视和冷暴力,不再介意他弄丢自己的石头和无数次言语相讥,只要贺灼说出来,他都会信的。
但是贺灼却告诉他:“我听到了……”
季庭屿闭上眼,心脏沉入谷底。
“别说了,闭嘴!不要再说了!”
他冲上去捂住贺灼的嘴,将他扑倒在地,不让他再说出一个字。
贺灼流着泪,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坦白自己埋藏在心底一整年的秘密。
“我听到了声音,但我以为你知道我回来,又在发脾气,所以没在意……”
悔恨如蛆附骨,在每个午夜梦回啃食着他的血肉。
玻璃是单向的只不过是他蒙骗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