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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众盗们的笑声,紫月脸上有些发臊,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就好像她说了什么可笑的话。

不过她还是维持住自己表面的镇定,看到费言一副惊讶又难以置信的样子,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听闻泗山盗向来对权贵之流深恶痛绝,但对平民却从不赶尽杀绝……而且也从不掳掠女子,甚至还曾经救过一些被权贵强抢去的女孩……”

谁知闻得此言,众盗们笑得更大声了。

不错,他们的确极为厌恶权贵,但不代表他们就会放过平民了。事实上,在他们刚落草为寇的时候,的确只劫掠残杀权贵之流。可是,当他们杀的人越来越多,当他们杀红了眼,到了最后,谁还能分得清,死在自己手下的是权贵还是平民呢?

他们的原则和底线,早就在这样一步步的劫掠残杀中越来越低了。

到了后来,权贵和平民,在他们眼里都变成一样的了,都是待宰的猪羊。

那颗妄想惩恶扬善的心早就在这乱世中被丢弃殆尽了,既然选择成为了强盗,一切便没有回头路了。

而费言却恍惚了一下,听到紫月的话,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刚刚落草为寇的自己,那个单纯得让人感到可笑的自己。那时候,他自以为自己能守住自己的原则,甚至想要成为一个劫富济贫、惩恶扬善的贼寇。

……却不知道,贼寇就是贼寇。

没有人会相信你只杀权贵,所到之处,能获得的只是恐惧和猜疑。当他把抢来的财宝分给被剥削的村民,却被表面感恩戴德的村民在饭菜中下药仅为获得权贵们的悬赏时,他便已然知道。

一日为寇,终身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