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你在国内的朋友?”

“算是吧,”谢汶紧张又期待地纠正,“是恋人。”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谢妈妈的声音再度响起:“汶汶,你谈恋爱了?幸好你提前一个月和我说了这件事,我和你爸还能提前做些准备,不然到时候可能会来不及。”

谢汶瓮瓮地嗯了一声,说:“我还没说完呢,妈。”

“还有什么其他的想说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路边汽车轮胎飞速压过井盖的声音,小孩子凑在一起玩闹的声音,以及路人对话时模糊且无意义的语句碎片,构成一个透明的罩子,把谢汶隔绝在外。

他捏紧手机,鼓起勇气说:“他是个男孩子,是我的男朋友。”

“妈妈,我喜欢他。”

这几个音节敲进听筒,谢汶失去了再度发声的能力,所有感官汇集在右耳,细细捕捉电话线另一端的风吹草动。

谢妈妈那里传来一阵异响,混杂着男人的低语,短短两三分钟,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汶汶,你听妈妈说──”

夜晚,向音刚坐飞机抵达唐家市便约了谢汶出来见面。

地点选在桦榭大道附近某家音乐咖啡馆──向音在飞机上吃了点便餐,现在还不饿。

两人面对面坐在临窗的卡座,馆内开着暖风,室内外温差较大,玻璃上结出一层晶莹的水雾,将路边的霓虹灯浸湿成影影绰绰的虚影。

谢汶点了杯摩卡,又加了额外一份奶精,向音则要了一杯热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