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昱垂眸看着他, 唇角不自觉抿直了,他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像刚才在车上一样, 很轻地对他说:“晚晚, 不要怕。”

他让夏晚不要怕,可自己心里却是隐隐后怕的。

看到那截钢管直直向着夏晚头部挥去的那一瞬间,他身上迅速起了一层冷汗,全身的神经与筋骨瞬间绷紧,体内的暴戾因子也因此彻底爆发。

在国外的这些年里,他修习了很多防身术。

鉴于年少时的那场事故,他从不学那些花架子,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具攻击力,也都是最致命的格斗术。

事实上,如果今晚没喝那么多酒的话,他其实完全有机会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护住夏晚击倒夏阳。

可偏偏,平时极少喝酒的他今晚却喝了太多,而酒精影响了他的速度,敏锐性以及判断力。

所以,即便有一半的把握可以两个人都毫发无伤,他也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险,电光石火间,他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也是损伤最小的反应。

他用扣着腕表的手腕生生接住了夏阳足可以废掉任何人一条手臂的一棍,而几乎同时,夏阳也被他充满戾气得一脚狠狠踹了出去。

夏阳的骨头应该断了,因为他很清楚地听到了那一声响。

霍昱笑了一下,至少他比夏阳伤得要轻一些。

虽然疼痛深入骨髓,甚至彻底掩盖了其它任何感觉,但他没有吭声,也没有像夏阳那样呻.吟着蜷成一团。

因为过去的岁月早已让他养成了忍耐的习惯,因为他知道,喊疼从来没有用。

夏晚抬眼看着他,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以及抿得平直失去了血色的嘴唇,以及雪地上低落的几点鲜红……

他其实很想对他说,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有他在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