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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送情郎啊,送到了大门东——”他自己也想不到,开口竟然是l市这边的民歌调。

独自在海外求学时,他也经常发神经唱歌,各种各样的华语歌。

这首民歌,也唱过,但就只在下雪天唱。

正好,这也是个下雪天。

“刚走出那山海关,突然就跪了下来

让我再对着咱爹娘再拜一拜哟——”

雪落到他眼睛里了,发凉。

他也没管,专注地想着下面的歌词,身后的脚步声沙沙,不徐不疾。

苏白这才转过身,想象自己已经被雪盖成新生的雪人,司望是一个南方的岛屿,带来一片伞状的云。

于是他在大雪纷飞里对着他不南不北的其实偏南方冬季不会降雪的故乡,对着他从未到达过的真正四季如春的南方,唱着独属于北方的歌谣:

“就让这鹅毛雪盖得我一身白!”

就像舞台剧落幕,苏白需与他宿命般的对手演员司望遥遥对视,至少半分钟才对得起落幕的庄重。

奈何这空旷雪地里的路人不止他们,不远处传来了一两声叫好,甚至还有个会唱的接了句:“盖得我一身白唉嗨嗨哟——”

气息很足,长音拖得可谓宛转悠扬。

苏白也很礼貌地给人鼓了个掌。

南方岛屿的云飘到了他发顶,司望伸手摘掉了他睫毛上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