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宣咳嗽两声,黄大仙这个词太有威慑力了,比黄君好不到哪里去,他想了半天,闷闷的道:“要不你还叫我黄君吧。”

他刚刚说罢,突然瞪大了眼睛,道:“你就是范睢?”

“是。”那大臣一躬身,他是秦王的相国,也是知道黄宣的。

“远交近攻就是你提出来的?”黄宣诧异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干瘦老头,骨瘦如柴的体型,两撇仿佛烧焦过后的眉毛,觉得他和自家附近公园里,每天下象棋的老头没什么太大区别。

“正是鄙人。”黄宣越问,这范睢越是恭敬。

当时研究长平之战的时候,黄宣也看过关于这个老头的资料,说起来,虽然秦赵必有一战,但如此惨烈而有侵略性的战争,与范睢“远交近攻”的战略是分不开的,如果按照传统的捏软柿子观念,秦国的战略目标其实应该是联合赵国,分割诸如魏韩,只是因为秦昭襄王更信任范睢的战略,是在以战略的支撑下,才会有了征战如此之久的长平。

历史的巨大惯性始终在发挥着作用,范睢并没有因为长平的战败而卸任,相反,白起的失踪反而与历史的死亡不谋而合,而正在建设中的韩国渠(郑国渠改名)也仅仅是规模小了一点而已,再过30年,秦国的实力又将跃居七国之首。

对范睢,黄宣还是有些兴趣的,在等待东西的时候,他笑呵呵的坐在床沿,干脆和范睢聊起了诸如国家利益的问题。

黄宣知道的最完整的一句话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那是听的多了,可是对出处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过用来糊弄范先生,一时之间还是足以应付。

范睢听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旁边的安国君静静的看着两个人的讨论,并不因为父亲的病情好转而欣喜,也不因为父亲重病而哀痛,就只是木木的坐在那里。

说起来,对于一个继承者而言,他此刻的表现反而是可圈可点。

黄宣在与范睢说话间,也时不时的用玩虐的眼光看看这位太子阁下,由于吕不韦和嬴政的存在,他在史书上留下的片段反而是“华阳夫人的丈夫”,可谓一个真正的过客,历史的过渡段。

安国君被黄宣看的有些不太高兴,好在,侍女们很快就将东西送来了。

“一勺子盐,一碗水,喂给他,然后再掏喉咙让他吐。”黄宣按照尼克的说法,一边操作一边说,催吐的过程看的众人胆战心惊,让宫女们来做的时候,几个人都摇头不敢上前。

“不做,他就要死。”黄宣可不愿意再去扣别人的喉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