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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婢女莼儿的搀扶下,郑文茵敛裙向郑金微作欠身。

“王妃说得哪里话,妾是邸中老人,阿郎逢此大喜,恭勤恭劳都是本分。”

郑金上前将王妃搀回内室,看看居舍中在摆放完张设器物后稍显局促的空间,忍不住皱眉道:“礼程还需月余才能成礼,之间不乏群众出入。为王妃起居顺遂计,不如先移居履信坊旧邸?毕竟此处也是借居,太多人员、物事的出入,太过打扰主人。”

郑文茵闻言后只是歉然一笑:“家居简陋,委屈阿姨并诸内官人了。侍郎虽然不是一户叙齿的至亲,但也是同案祭祀的手足,婚庆大礼,哪分宾主。”

听到这话,郑金忙不迭作礼道:“是妾失言、失言了,请王妃勿罪。是了,郡君正于墙外待传,急切入问,险些忘了。”

“快、快请。”

郑文茵闻言后忙不迭站起来,婢女莼儿匆匆入前搀扶,见自家娘子还要行出相迎,眉头便皱起来,只是脸色方变,便觉手腕被自家娘子狠狠一攥,不敢再作异态,忙不迭搀着娘子往门外迎去。

郑夫人入门,见到三娘子门前等待,忙不迭趋行至前,还未开口,已经被郑文茵热情的捧臂迎入房间中。

郑金在房间中作陪片刻,便又起身告辞。待到行出房间后,她在外廊游走片刻,看到一名相熟的雍王太妃身边宫女,摆手聚在一起,忍不住叹息道:“这位主母,倒是真的不错。”

“阿姨也是这么觉得?妾倒不曾近睹,但太妃归邸之后,对这位王妃可是赞不绝口,少见太妃如此称许某人。”

那宫女闻言后也点头附和道。

郑金这么说,又不是人云亦云。她主动承担此事,先来见一见这王妃是何种品性、人物,一则是对一手带大的阿郎爱之心切,二则是为唐孺人担心。那小娘子入邸伊始,郑金便与她相处起来,彼此感情可谓深厚,难免担心王妃品性太严肃,不能融洽相处。

她来到郑家的时候,王妃还没归邸,心中已觉有异,这种大事当前,郑家怎么容许娘子外出闲游?及至看到王妃入邸乘坐的竟然是车铺租赁的马车,甚至还有市间访买的药食,更加笃定这位王妃跟郑侍郎一家只是貌合神离,而且还被冷落排斥。

人在骤显之际,是最容易得意忘形、忍不住失态的。所以刚才郑金才作那样的试探,也因为王妃所作出的反应而颇感满意,能有这样的分寸与自持,起码不是一个性格孤僻、难相处的人。

且不说郑金心里的小算盘,一直到了夜深时分,郑文茵才得以登榻休息,虽然身体已经很疲惫,但心里仍是一团火热,全无睡意,手指下意识挪到小腿处,却被床畔婢女抬手一把拍开。

“娘子不要再戳痛处,不是做梦!若还这么戳下去,当心大礼时都不能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