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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今之计,动不如静。贼徒兴谋此乱,短时未必还敢复为。西京安危,士庶有责,特别那些居在城中的国爵门户,他们自享国俸,如今西京生乱,怎能侧避清闲?召集共论事后诸计,也是眼下当务之急。”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李潼自知这些时人路子都是野得很,他已经做出了这样一个表率,未必不会给别人以启发。那些关陇勋贵门庭少说几代经营,一个个的坐地虎,台面上下能够调用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隆庆坊园业的存财已经被散尽,而武攸宜别的园业存财则已经被他视作囊中之物,自然是不愿见别人横插一杠子,抢了他的钱还将局面搞得更混乱。

所以尽快将这些门户人质掌握在手,也能避免更大变数的发生。而且只有当人都聚集在一个场景中,群情感染,才能酿生下一步的情势变化,凭着人情众势将武攸宜逐出西京。

而且李潼也不是看不起武攸宜,这个家伙如果不回神都找他姑姑告刁状,凭其自身手段能力,也根本就搞不动窦家这个根深蒂固的关中豪门,李潼也就乏甚继续浑水摸鱼的机会。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气的人,惹了老子,一个都跑不了!更不要说现在还只是干忙活,还没啥眼见的利益入袋,接下来就要在这些家伙身上,一个个的找补回来!

第0274章 只待神都制命

昨夜一场惊变,聚集在通善坊参与戏闹的民众多有忧扰,虽然暂时被控制在了坊中,但整个后半夜,坊外不断传来人马调集的杂响,使得不安的情绪持续发酵,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四边坊门又聚起了大量的民众,纷纷叫嚷要出坊,再也无心戏闹。

坊中也不乏人对昨夜发生的骚乱早有预知,比如几名窦家子,所以眼下表现还算淡定,甚至还有心情就人事小作评价:“武攸宜真蠢物,仅仅一桩小事,结果却闹得人心惶惶、诸事难继。看群情如此惊慌,坊中戏事怕要不了了之,唉,只怕日后难再有这种纵情戏乐的机会……”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窦尚简遥望坊门处士兵们仍是严谨民众出坊,戒备甚至更森严一些,心中渐觉忐忑,略作沉吟后又问道:“昨夜事情安排得干净吗?还有你们近日可从别家口中听到什么明显谤怨言语、或是见到奇异举动?”

窦家几子闻言后各作沉思,其中一个忍不住低声道:“阿叔是认为还有人在暗中做事?”

“建安王留守以来,结怨颇深,就算暗中有人做事,也并不奇怪。只是巧与我家并弄,让人惊异。”

窦尚简一脸凝重,叹息道:“唉,还是失之草率。我家自是西京大宗,此城凡有风吹草动,难免不受人见疑。等到坊门开了,你几子在此细窥动静,及时归告,我要回去赶紧收尾,调集丝麻输给留守,盼借重货消他疑窦。”

这会儿,窦尚简也是后悔不已,他掌管窦氏家业,常与商贾往来,有事取舍便欠缺了尺量气度,谋事之际只想着烧了武攸宜存麻之后,能结恩更深,其他方面则有欠考虑。

现在看到群情惶恐、人不能定,他也终于意识到他们窦家终究不是寻常门户,这种小处的长短实在不该过于执着。如果西京真发生什么大的动荡,无论他家是否参与,都很难撇清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