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景纯就好。”楚质苦笑道,自己风华正茂的,别把自己给叫老了。
“坐吧。”沈辽说道,顺手将石桌上的画扯开,揉成一团扔了,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古代文人对于自己作品的要求一般非常严格,绝对不能容忍败笔之处,而且这动作也说明沈辽选择相信楚质,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是听闻文通兄说睿达兄喜爱金石字画,没有想到自身的造诣也如此之高。”楚质从容坐下,轻笑说道:“笔法流畅、条理分明,似乎是……一派的画风。”
“嗯,我也从大哥那里见过你的画……”沈辽微微点头,冷峻的脸色似乎有些缓和。
嗜好金石字画,这与高士林差不多,性子冷淡,简直和楚珏一样,一个是好友,一个是亲弟,就当做同时和他们说话就好,楚质暗暗寻思,笑容越发灿烂。
聊了片刻,沈辽不得不承认沈遘之言是对的,用见多识广来形容楚质,丝毫没有错误,特别是对于字画砚台的了解,虽然不想承认,确实是在自己之上,本来还是相互交流的,现在只有的份。
看着仔细聆听的沈遘,楚质唇间勾起一抹得意似的笑容,沈辽固然是才学不凡,但是为人有几分傲气,显然是极少与人交流,知识面只停留在书本上,对些偏僻的逸闻,自然没有那么清楚,而汴梁城的文人士子,最喜欢的就是聚会闲谈,为了在众人的面前露脸,可谓是绞尽脑汁,什么偏门冷僻就炫什么,听的次数多了,记忆力不错的楚质自然也记了下来。
“哎呀,没有留意,已近午时,在下也该告辞。”说到关键处,楚质抬头看了下天色,连忙惊叹起来身。
“不急,留下用膳……”沈辽下意识的说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心中暗乐,就当楚质想顺水推舟应承下来,却见亭子外匆匆忙忙奔进来一个仆役,慌张说道:“二公子,府里来了个衙差,口口声声说要见知县大人,任我怎么解释也不听,知县大人怎么会在……”显然这个仆役也不清楚楚质的身份。
“衙门里肯定有急事,不然也不会找上门来。”楚质轻轻皱眉,朝沈辽拱手道:“睿达兄,俗事缠身,不得不告辞离去,下次再登门拜访与你畅谈。”
“慢走。”沈辽还礼,轻喝道:“还不快送知县大人。”
望着楚质渐渐远去的身影,沈辽坐了下来,过了片刻,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的情形,拍案暗恨:“真是失策。”
“睿达,在做什么呢。”沈瑶笑道,盈盈走了过来。
“大姐,你……一直都在这?”沈辽脸色微变,掠过一丝红润。
“嗯,家里有客人来,我自然要过来看下。”沈瑶笑盈盈说道:“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的脾气,人家怎么说也是知县大人,我们小家小户的,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