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朝言还是听信了他的话,真的来找他了。但他模样似乎更累了些,恍惚已到了最重要关头。

这一刻,严景倾承认自己有些心疼。

他想也不想的说道:“若殿下真的信我,那么想办法带我入宫。”

对面朝言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宫中把守森严,若我名正言顺的把你带进去,肯定会引人注意。我记得你武功很好,晚上我会告诉你一条路线,不如从那里进吧。”

“好。”他笑了笑。

正是带着这种绝望之境,所以朝言不信也得信。与其自己毫无反击之力的耗下去,不如就赌自己能帮他。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朝言还是问道:“阁下真的愿意为我出生入死吗?”

“当然。”严景倾说完,竟然还笑了笑。

似乎是自己这种完全不怕死的信念感给了朝言信心,他也跟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还真的全权相信,闲聊了几句:“阁下是真的勇猛啊……”

“不敢当。”严景倾轻哼一声。

“我需潜入皇宫,观察观察地形再说。”但严景倾并不是真的有把握,至于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自信,大约也是因为信念感吧,不想让对方伤心。

从前那个乖顺和对他表达爱意的少年不见了,如今却挑起皇宫的大梁,着实让人悲伤。

严景倾心想,此一去,必须得有十足的把握。

他需要完整的带回朝言,再怎么说,也要摆脱姜国这个泥潭。这里太混乱不堪了,别人也配不上朝言在这种地方待下去。

还有那位大名鼎鼎的覃深。

严景倾倒想看看,这个怪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姜国要么收复,要么……就得让他们投降。

灭国这种事情他不一定做,但一定得让丘国之人放心。

两人还没怎么说完,已经快到皇宫的地界。朝言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严景倾牢记心中。

很快,两人分道扬镳。

夜幕已深时,严景倾顺着月光悄悄换了条路线走,竟是在皇宫里踩着瓦片悄悄溜入了那不起眼的一处地方。

那是原先朝言的住处,因母妃也并不受宠,在皇宫后妃这一片地方显得尤其偏僻。如今五皇子掌权,也不知其他宠妃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或者说……其实也有不少宠妃已跟从了覃深的阵营?

他这么想着,忽然走近了朝言的地方,对方显然是做出了一副要歇息的模样,府外把守的士兵亲手关上了门。

果然是另类的软禁。

虽没有控制他的自由,但朝言什么时候出宫,什么时候又回来,完全都在覃深的眼皮子底下。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卧房走廊那个地方应当是看不见什么的。

府里只有两个婢女,此时此刻那两人都在忙活着给朝言打热水供他沐浴,肯定是没注意到房顶上来了人。

于是严景倾换了一处落脚点,在朝言没注意到他时提前躲在门后,倒是还有个坏心思。

对方径直走去了另一个房间,是婢女提供他沐浴的地方,严景倾自然躲在了里面。但想着等会儿可能那婢女会进来铺床,他又蹑手蹑脚的进了里面,可这里头实在没地方可以躲。

很快,严景倾心一横,缓缓的钻到了床底下。他何时都没有这么憋屈过,不过为了不被人发现,也就忍了。

毕竟那婢女很有可能不是朝言的人,很大概率是覃深派来监视的。

之后也不出严景倾所料,那两个婢女果然进来为他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