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将房间里的窗户关紧,自己倒是不害怕,就是有点担心朝言。
严景倾还没闭上眼多久,外头小神忽然一阵剧烈的犬吠,将他又给惊醒。
这下子算是彻底睡不着了,严景倾干脆披衣起床直接敲了敲朝言房间的门。谁知里头的声响也不小,朝言似乎又做噩梦了,发出阵阵痛苦的呢喃。
干脆直接推开了门,严景倾一眼就看见朝言在撕扯自己的白布,手错乱的抓着四周。他好像还没清醒,嘴上一直在说着:“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言别怕,阿言……你快醒醒!”严景倾有些慌,使劲晃了晃朝言的身体,直到他的手抓住了那个胡乱扑腾的手,对方才终于安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朝言终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又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在虚空中胡乱抓了些什么,可没碰到自己想要的,有些虚弱道:“景倾哥……我不敢。”
“即使我会武功,但只要一做梦,我就是手无寸铁之人。眼睁睁看着梦里的那些看不清面目的人对我行凶,却每次都阻止不了。”原来曾经侥幸活了下来,那遇害的场景却每每变成了他最害怕的一幕,深深的困在了里面。
尤其是朝言现在还看不见,周围的黑暗让他失去了浮木,整个人就像在海里濒临死亡的人,看不到希望。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严景倾沉思片刻,忽然说道:“我陪着你吧,若是我陪着你,你应该不会再有孤立无援的感觉了。也许这样……就能摆脱梦魇。”
夜半时分,外头下起了雨,周围更加凉。
这也是万般无奈,若是以往朝言倒是能礼貌的拒绝一下,可如今他已经做不到了。他倒是嗯了一声,严景倾想了半天,还是半靠在床边让他感受到床边有人。
油灯有些昏黄,严景倾将灯吹灭,试图坐在床边等他睡着自己再打个地铺睡。
但很显然,朝言如今经历这一变故,连睡着都不行了,好半天仍清醒着。
严景倾还时不时问一句:“睡着了吗?”
朝言:“……没有。”
又过了半个时辰,朝言坦诚道:“要不……你让我抱抱?我能感觉到温暖的话,也许能睡着。”
这话一说,严景倾心里忽然有些想笑。
到底是单纯,有些东西也毫不掩饰。但朝言是病人,他委屈一下也就罢了。
严景倾闭眼,缓缓掀开被子将衣服脱掉躺了下去,轻手轻脚将他抱了起来。这一抱着人,那手感是绝对不一样的。
怀里躺的可是活生生的人,温暖热乎的很,严景倾心想他们两个人还未成婚却已经逾距不少了。
这下子周围彻底安静了,而怀里的人心情的确是平静了下来,就这样睡着他也没有半点不适。严景倾虽奇怪,但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免得将他吵醒。
后来朝言是真的睡着了,而严景倾却觉得自己浑身发热。
但他一动又怕惊醒朝言,只能睁开眼看着四周。
外头没什么好看的,窗户透过来点点月光,屋子里有些东西倒还看得清。严景倾望见了朝言睡的有些偏红的脸颊,不知为什么,心头倒泛起了涟漪。
这股思绪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后来严景倾睡着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隔天还是他睡的比较迟了,大清早的人还没清醒,身体比他更精神。严景倾刚想起床,一旁的朝言闷笑出声:“景倾哥……多谢你,我后来真的没有再做噩梦了。”
“那就好。”严景倾下床,正想捏一捏太阳穴。
可身后的人又传来一声惊雷:“但可能要多麻烦几天,我怕离了你,我还是得做噩梦。”
“?”严景倾嗯了一声。
他心想,罢了,若是朝言的话……似乎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