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堂这几日算计的竟然是这个,但严景倾丝毫不这么认为,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应处处为他着想才对,如此莽撞而轻浮的举动,难道不算强取豪夺?

又想到朝言那个害怕的样子,心上又有些忧虑。

若陈堂是个守规矩的,那明确拒绝后倒是可以断绝所有来往。倘若他不守规矩呢?一传十,十传百,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朝言本就想隐瞒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始终都是一件隐私。

就这么沉思了一会儿,严景倾决定明天要亲自找陈堂谈谈。

时隔一夜,大清早时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严景倾做了一些很清凉的菜,朝言吃的有点多。他胃口一直跟猫似的,一顿只吃那一点,好像就饱了。

今个倒是出现了例外,也不知是凉菜有些酸符合他的口味怎么的。

早上,他去给鸡圈加固了一圈,看见那几只终于有点长大的趋势,内心很欣慰。

同时,他还在鸡窝里找到了两枚鸡蛋。

毫无疑问里头的唯一母鸡养了这么多天终于开始下蛋了,大约是一天一个,正好可以供应家里吃。还没从这种喜悦缓过神来,外头看门的狗崽子忽然叫了起来。

几声清脆的犬吠,将严景倾从后院吸引了出来。

他抬眼一看,竟是个不速之客。

自己还没主动邀请呢,陈堂今天居然主动登门拜访?严景倾头一次没有表现出和颜悦色的神情,冷冷望着他:“你过来做什么?难道是昨天的惊吓还不够,当着我的面还想再来一次?”

看这样子,严景倾是知道了些什么。

原本还想浑水摸鱼的陈堂愣了一会儿,面上表情还有些怂。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勇气,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过来,明确对着严景倾说道:“严大哥,我有些事情想与你商量,不是与你说笑。”

“说笑?”严景倾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我可从没跟你说笑过呢。”

见他在原地不进去不准备说的样子,严景倾决定看看这个小子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来,手开门的力气有些大。

陈堂虽然很怂他严大哥,但一想到走的时候母亲那般念叨,马上又身板挺直了。

其实严景倾知道,当今朝代双儿的地位不低,甚至一些身份尊贵的都是最优选择。一方面是对劳动有生产力,又不影响传宗接代,而且寿命普遍比男性要长。

见这货真的正儿八经在桌子上坐下,严景倾留了个心眼,将朝言房间的门给彻底关上。

他不想让陈堂再跟朝言正面接触,免得又像个登徒子一样。

大约是组织好了语言,陈堂正眼都没敢看严景倾,低着头说道:“昨天我的行为可能太鲁莽,我知道……求娶需要明媒正娶,所以我回去后告诉了我娘,我爹娘愿意下聘礼。所以今天我这次登门上来,是想你算作为朝言的亲人之一,自然是也向你说明。”

几番话说完,严景倾眉头紧锁。

他只是有些不可思议:“你爹娘可真是心疼你啊,昨个刚说马上就能同意,连思考都不带思考的?”

“因为是我说的,先成家再立业……”其实是陈堂自己给他老娘下跪,说目前就这一个心愿,若能完成日后也能舒舒服服的去赶考。

这些细节他不愿回忆,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

眼见着严景倾好像态度没在他行为上,陈堂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可能有戏。

可下一秒,严景倾冷冷的说道:“不可能,就算你爹娘同意了,但不是你说娶就能娶的。我并非朝言真正的兄长,只是出于好心救助于他,但也没有让他给我签卖身契。”

“虽是有恩,但朝言日后的去处由他自己决定,我不会为他而做主。”严景倾声音很清晰,一句一句抹杀掉陈堂心中的那一点希望。

“恩情从不是要真正的去绑架他,你三言两语就将我作为他的决定权之一,这样不妥。”他自知自己没陈堂书读的多,但有些事情,又觉得这人书读百卷,却是一丁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两人谈话的间隙,没人注意到里头的房间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严景倾还在一句句辩驳陈堂的话:“不从话语权来说,单论你这个人,若我真是他的兄长,也不会让他嫁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