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曾跟沈云舟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但燕宁一向自诩大度,自然不会在对方已经低头认错的情况下还揪着旧事不放,至于为啥动不动就翻旧账对岑暨进行鞭尸...别问,问就是小情侣间的情趣你不懂。
鉴于两人早已冰释前嫌,燕宁跟沈云舟打起招呼来也就显得格外随意且亲近。
熟稔的语气,灿烂的笑容,看着全然不复从前冷漠疏离模样的燕宁,沈云舟也深感慰藉,没办法,谁让他先前将人得罪的太狠,偏这又是个不饶人的主儿,好在如今已成功握手言和,不然以燕宁如今在家中的地位,自己怕是得被扫地出门。
压下心中唏嘘,沈云舟唇角弯起,十分给面子的附和颔首:“想啊,怎么不想?”
沈云舟笑道:“你离京这段时日,阿娘日日在家中念叨,生怕你在外头受了委屈,就连瑶光跟元麟都三五不时的问你什么时候回,若不是提早告诉他们今日还有些事要办,只怕阿娘得亲自去城门口等着,只待你一出现就直接领回家。”
“不过今早出门的时候阿娘也特意叮嘱了,说她今日将亲自下厨在府中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叫你事情办完后别多耽搁早些回。”
沈云舟摊手,作势摇头:“想我也经常出外差,一去大半年都是有的,回来照样冷饭冷菜,更不用说阿娘亲自下厨给接风了,看来还是你的面子大,得借你的光才能吃顿好的,如此便是不想也得想了。”
沈云舟说得逗趣,直让人忍俊不禁,看着一本正经插科打诨的沈云舟,燕宁表情还颇为惊异,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沈云舟一向都是不言苟笑清冷古板代名词,开玩笑什么的离他简直不要太遥远。
见燕宁看着他欲言又止,沈云舟话语微滞,忍不住迟疑问:“怎么了?”
难不成是他又说错话了?
不能够的吧!
“没怎么,”燕宁多瞅了他两眼:“就是有些崩人设。”
沈云舟:“?”
不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就在沈云舟犹豫是装傻充愣揭过不提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从旁传来嗤笑男声:“他从来就这样,表里不一惯会装腔作势实则就是个假正经。”
岑暨不知何时走近,站在燕宁身侧与她并肩而立,毫不客气对沈云舟展开毒舌拉踩攻击,要不怎么说死对头就是死对头,一见面连空气中都开始弥漫硝烟。
沈云舟本来不想搭理岑暨这幼稚嘴炮行为,但当看见他跟燕宁站一起,莫名就想起当日国公府外看到的那一幕,白菜才刚挪回自家地里就要被猪拱走,换谁能忍得住?
反正沈云舟是忍不了,于是他冷笑一声,淡声反击:“难得你还有这自知之明。”
完球!
眼看两人又要开启当街骂战模式,燕宁扶额,连忙抢在岑暨开大之前拽住他的袖角使眼色,无声暗示正事要紧,私人恩怨可容后再提,毕竟沈云舟才甘当辅助帮了他们大忙。
当然岑暨肯定是不会因此心生感激进而退让的,主要是他突然记起沈云舟与燕宁的关系,他可以不把沈云舟放在眼里,但万一这货使坏在沈夫人面前将他往死里踩呢?
岑暨惦记着娶燕宁,眼下也只能投鼠忌器,于是对于沈云舟的反唇相讥只轻哼了一声就扭头不再搭理,而是伸手欲帮燕宁拎行李,只是他才刚要接过燕宁递过来的包袱,就有人抢先他一步。
“我来吧。”
沈云舟本就暗悔当日自己与燕宁生疏,结果倒让岑暨趁虚而入,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纵容岑暨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乖卖滑轻易将人给哄骗了去,所以对于岑暨殷勤拎包示好行为,沈云舟毫不犹豫就进行了截胡。
岑暨显然不知道沈云舟这种“自家白菜被猪拱”的恼恨心理,只以为沈云舟是专门跟他作对,胜负欲蹭地一下上来,岑暨眼疾手快就抓住了包袱另一头,眸光微狭,语气微凉:“不劳沈少卿大架,我来就好。”
“岑世子才是金尊玉贵,拎包袱这种杂活哪儿能劳累岑世子亲自动手,再说阿宁是我亲妹,我这当兄长的帮她拎包袱也是理所应当。”
沈云舟手上用劲,寸毫不让,着重强调“亲妹”两个字,试图从身份上压倒对方。
听出沈云舟言外之意,岑暨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兄长又如何,这两月我与阿宁同进同出,若是论相处时日只怕你与我跟阿宁相处的零头都及不上,想必阿宁跟我要比跟你熟的多,所以这包袱还是我来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