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查验,是两具女性尸骨,年龄及死因都与许老三所供述的相契合,几乎可以确定是杨母婆媳无疑,至此证据链的收集也算告一段落。
值得一提的是,真假县令的事情一经曝出,立马就在永丰县掀起了轩然大波。
起初永丰县百姓还不敢相信他们所尊崇的县令竟只是一个山匪,甚至还有人说他们不管谁才是真县令,谁为他们造福他们就认谁,直到更多的案件细节披露,特别是当杨母婆媳的尸骨运回来的时候,围观百姓也不说为郑辉求情了,转头就骂其狼心狗肺,还说死的活该,跟先前排队吊唁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这其中心情最崩溃的当属郑辉妻子娘家人,本来女儿外孙被贼人杀害就已经够让人崩溃了,结果现在骤然得知县令女婿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山贼,老两口又惊又气,第二天就上衙门求到了岑暨面前,说什么也要领回女儿外孙尸骨并要求与顶着杨润名字的郑辉和离,对此,岑暨自然不会为难,直接就让顾府尹写下了和离文书。
章师爷本来也是想为那妾室求一纸和离书的,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能开口,纵然那郑辉不过是一窃取旁人身份的匪徒,但感情这种事情如何能说得准呢,章师爷只恨自己不够主动,如今再多遗憾也都无用,好在郑辉的尸体届时会与许老三一同押解回京,倒也不用担心会葬在一起。
经过大半个月的奔波忙碌,永丰县杨家灭门案暂告一段落,杨钊在得知真相之后很是大哭了一场,对着岑暨等人又是叩头又是道谢的,随后以杨母侄儿的身份带着杨母婆媳尸骨以及杨润留下的那枚扳指回乡安葬,许老三与郑辉的尸骨也被押往盛京等待最后的判决,随之一起送到盛京的还有并州州牧蒋州牧与顾府尹的请罪折子。
当然,剩下的这些扫尾工作就不是燕宁该关心的了,因为她已经在去往兖州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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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与兖州相距不远,满打满算也就两三百里地,跟之前赶往并州办案恨不得日夜兼程的火急火燎不同,这一路走走停停,以至于两天就能赶到的路程硬生生被拖成了五天,虽然人也不怎么累就是了。
看着并排端坐马上的岑暨,燕宁无奈且嫌弃:“咱就是说,你自己去不行吗,为啥一定要扯上我?”
永丰县的案子了结,陆兆先一步带着亲卫押解许老三回京复命,岑暨则带着秦执轻车从简转道兖州,临行前还不忘硬把燕宁给带上,对此,燕宁感到十分无语,你说你去看亲娘关她啥事,总不能真丑媳妇见公婆吧,啊呸,她才不丑!
岑暨正走神,突然感觉面前似有异物声响,他神情一凛,下意识伸手,然后,就捞到了一团狗尾巴草?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扔的,岑暨顺手就将这团杂草往爱驹嘴里塞,换来对方重重一个响鼻,听到燕宁嘟囔抱怨,岑暨幽幽回觑:“是你让我去的,自然也得你陪。”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了?”燕宁惊声:“都说了自愿原则非强制,腿长你自己身上的好伐。”
“懂了。”
岑暨若有所思看她三秒,突然一掀唇,作势勒马转身:“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也不去了,咱们直接回京。”
“现在回去是不是迟了点儿?”
燕宁都要被他这种当场摆烂的行为给气笑了:“都到门口了才打道回府,搁这儿威胁谁呢你。”
昌平长公主如今就在五台山清修,他们自然也是直奔此地,从这儿看去甚至都能隐绰看到寺院大门,估计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这会儿说要回,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哦。”
岑暨一点都没有被戳穿的自觉,在燕宁鄙夷目光中自若将身体转回,欣然颔首:“那就先不回。”
燕宁:“......”
“宁宁。”
“干嘛?”燕宁没好气。
岑暨细观燕宁表情,突然福至心灵,冷不防开口:“你是不是在紧张?”
同行几日,岑暨觉得燕宁今天格外奇怪,特别是现在,好歹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对燕宁的一些情绪变化多少还是能感知了解,这不符合她一贯表现,没有错过燕宁面上一闪而逝的慌乱,岑暨瞬间了然,笃定:“你就是在紧张。”
至于好端端的紧张什么...岑暨想,估计跟他到时候见沈夫人的心态一样。
心思被戳穿,燕宁有瞬间的尴尬,确实,岑暨猜的没错,实在是她的身份太过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