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网络通信才普及不久,她矫情地坚信只有纸笔写的才能够传达真挚的心情,去港城读高三直到大学,都与姜霓保持着这样“交换日记”一样的通信习惯。只不过后来一忙起来,很多收到了的却还丢在那里,都忘记拆开去看了。
那些没拆的还原封不动,哪怕边角都泛了黄,他好像也从来没有去拆开窥探过。
这么多年过去,他仿佛还停在原地。
停在他们的那一年。
真不像他。
她送他的领带夹,她的校牌,她与他赤.裸相拥的一个个瞬间,她爱过他的一桩桩证据。
他居然也还留着。
江嘲微微地一顿,还没说话。
陈之夏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把那些粉色的、蓝色的、黄色的,小女孩儿字字真挚地写下的,总是轻信谁会来毫无保留地爱她的文字,一封一封地全部拆了出来。她想全部撕碎,可刚才舍不得,现在更不舍。
很清楚地知道这种“舍不得”究竟来自于谁,来自于哪,于是根本顾不上去完整地做完这件事,她胡乱地一通抓起,来不及去趿上自己的高跟鞋,光着脚奔去了门边。
她要把她留给他的痕迹都带走。
“——陈之夏。”
可很快,她的心底就生出一丝非常可耻的盼望,就像是第一次在崇礼见到他,她就会可耻地渴望过真的能与他在教室门口一起罚站,然后被所有人议论一样。
现在的她,竟还在盼望他能够再次牵住她的手——
然而等他真的这么做了,他用了几乎要将她再次摧毁到破碎的力道,她又想要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