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一眼就看见了标注着止血的药粉,他怕表现得太机灵被薄越明察觉出端倪,只能先假意不懂地挑错了两样,然后才将三七粉递到对方的手中。
薄越明打开瓶盖嗅了嗅药粉的味道,先拿起清洁棉签擦除血迹,只是视线受阻,半天也没擦干净多少。
有强迫症的裴意看得心急,干脆拿出一根棉签往有血的地方擦了擦,即便薄越明停下来看他,照样装乖不误,“我会。”
薄越明索性停了手,又把药瓶递了过去,“看得到流血的伤口吗?帮我敷点上去。”
裴意接过,往渗血的伤口刮倒上药粉,随即就捕捉到了对方脸上一晃而过的痛苦,往伤口上撒消炎止血的药粉,说没有疼痛刺激是假的。
裴意看出薄越明的隐忍,干脆一边上药,一边在伤口的周围轻轻拍打。
温热的指尖触及皮肤,卷起的痒意轻松分散了上药的刺痛感,一下接着一下,手法娴熟得无可挑剔。
“……”
薄越明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动作,暗蓝色的瞳孔中再度浮现怀疑,“你怎么学会这些的?”
毕竟,外界传言的裴家小少爷可是连日常生活都无法自理的,就算裴家在夸大其词,但现在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些?
“小叔他们打我,疼。”裴意早就料到薄越明会起疑心,断断续续地卖了一波惨,“妈妈说这样拍拍就不疼。”
借着这个理由让对方打消怀疑,顺带再加深一下裴家众人的虚伪做派,何乐而不为?
语调软糯又胆怯,还透着一股子可怜劲。
薄越明哑然,默默松开了钳制的手,再无继续追问。
裴意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渐渐隐去脸上的怯弱,继续上药工作。
双方都没再说话,只有浴室里偶尔还传来水滴声。
薄越明看不见、也猜不透裴意的真实心理,脑中回想起凯叔汇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