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雩没有思考,本能将另外一只手也伸过去,搭在谢朗手背,“现在是两份勇气了!”

这个老式小区离马路还有一段距离,这栋楼又在小区最里面,几乎听不见马路汽车的引擎声,偶尔从楼下传来几声猫叫,给午后更添几分慵懒。

阳光从玻璃投进来,光线里肉眼可见浮尘飘在空中,忽上忽下。

谢朗终于开口,“没人要我。”

“对我妈来说,我是扫把星,是天煞孤星,碰到就会倒霉,接触了会死,她宁愿没生下过我,而对我爸来说,我是个工具人,只要完美就好。

完美的像个瓷娃娃,摆在那里,被人赞美,被人夸赞,他脸上有光,就是我应该做的。

他最爱女人的孩子,享受最好的资源,最优秀的教育,却烂泥扶不上墙,所以,他需要我。”

嘴角掀起一抹嘲讽,谢朗突然笑了,“不过我才没那么听话,我就喜欢跟他对着干,踩他底线,触他逆鳞。

都是因为他,每个人才变得不幸。

后来,我半夜拎着刀,站在他最爱的女人面前,把她吓到,我爸大骂我是疯子,就被赶出来了。”

陈雩呼吸一怔,心脏骤缩。

疼得厉害。

谢朗闭上眼睛,又记起那些他无论如何都想忘记的事。

他一度很怕睡着,梦魇一直与他朝夕相伴,他睡着,就会跑出来,噩梦不断。

一会是母亲歇斯底里的怒吼:“为什么出事的不是你,死的人不是你,我宁愿没生下你——”

一会变成女人恶毒无比的耳语:“又有人因为你出事了,跟你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