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页

他不叫她妙音的,家里正儿八经叫她名字的人就只有圆觉和妙贤,但他也不叫她哑妹,从小到大好像都是逗弄小朋友般叫她“小东西”、“小家伙”。

她有这些美好的回忆支撑着,度过那些失去过他的漫长岁月,现在又要学着度过永远失去至亲的孤独。

葬礼上发生了些意外,白熙云差点受伤,但仍然坚持留下来,脾气却更加飘忽不定,暴躁易怒。

她看到哑妹晚上把晾晒好的被褥和枕头抱进书房给陈卓铺床,愤愤地将枕头直接从房间里扔了出来。

“谁让你给他准备这些的?我跟他还是夫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陈卓喜欢性感漂亮的女人,看不上你这样的。他也永远不会跟自己家里的人搞在一起!”

哑妹捡起枕头,拍掉上面的灰尘,没有说话。

第二天,白熙云又来跟她道歉。

但是捅破的那层窗户纸,已经由最不该碰的人捅破了,复不了原。

夜里她站在浴室里洗澡,用手抹掉镜子上的白雾,看着沾满水汽的年轻身体,握住胸前圆而翘的两团轻轻掂量。还有深凹的锁骨,还有纤细的腰肢……她已经长大了啊,这样也还是不行吗?

当然,她知道最切中要害的,是白熙云所说的“他永远不会跟自己家里的人搞在一起”。

她们爱的是同一个人,所以哑妹知道她说的对。

山南水北,地远天长,她和他之间的隔阂原来不止一个人、一桩婚姻而已。

陈卓早出晚归,有时候回来全家人都睡了,可他还饿着肚子。哑妹每天都在锅里炖着牛肉,已经被文火焖烂的纹理氤氲着香气,可以煮一点面,或者浇汁拌在饭里吃,做他的夜宵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