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放进去的?
想到这儿,如芷也顾不上难为情了。
她跪坐在冰床上,迟疑片刻,拉开帝君的衣裳,露出帝君胸膛的肌肤。
心口的位置,果然有一条伤痕。不过那伤痕很淡,若非她刻意寻找,几乎不会看得见,但这已经足够印证她的想法。
神族的自愈能力很强,况且帝君又常常在玄冰洞内养着,他身上若有什么伤疤,应该早就消失了。
可是距离这条伤口存在,应该已经有几万年了罢?
还没能彻底消干净。
如芷伸出食指,有些忐忑地顺着那条长长的伤疤走过一遭。
此时此刻,再生他的气似乎也太晚了。
中间隔着几万年的时间,她连生气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如芷喉咙梗了梗,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除了对你好,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想起在不久前自己还在与帝君争论要不要活下去的问题,若是她早知道……
若是她早知道,无论如何也要好好保住她这条命,说什么也不放手。
崇云天尊显然很是放心不下青阳,将那碗血交给吱吱后,很快又返回了洞内。
没有了先前那股近乎灼热的暖意护身,如芷知道自己不能在玄冰洞内待得太久,便与天尊交代了几句,独自赶回了南禺。
不管做什么选择,都还总得要告知凤帝与凤后。
回到,如芷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凤帝凤后,而是去了玉清潭。
玉清潭的金莲与上次来时见到的无有不同,如芷蹲在潭边,此刻的心境却与往常都不同了。
她与玉清潭之间仿佛隔了一层什么。
良久,她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泥土上,朝玉清潭扔了一块小石头,石头恰擦过一片莲叶,被掩在后面的一朵金莲随着水面动荡慢悠悠露出来,与她凝视。
“我想通了,”她对金莲说,“这本来就不是二选一的问题,对吧?我决定哪边都不放手——哪边都是我的。”
呆坐了一会儿,她在心里想好了要与凤帝凤后说的话,这才动身回去。
这时候已是傍晚,姬相一与妙芜在此时一般是一起坐在他们的小院中的。
如芷回去,果然正看见那夫妻两个凑在一处谈笑,见到她来,他们好似也并不惊讶。
“你们知道我要回来啊?”如芷几步过去,却并没有坐下,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
姬相一将她的不自然收在眼中,却也并不点明,神色如常道:“小丫头,谁进出南禺还能逃得过你爹的眼睛?”
如芷听了,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斗嘴,神色严肃得几乎庄重。
妙芜第一个没忍住,伸手一把将她拉在身旁,按着她坐下,“娘亲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也不必做出这样一幅模样罢?怎么,难不成还打算往后都不认我了?”
如芷连忙反驳:“我不是……”
“那不就得了。”妙芜拉着她,一如既往是她温柔的娘亲,“如芷,我不管往事如何,也不管他人如何说道,我只知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这一世,都是我的孩子,无论如何,你不能不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