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江早年白手起家,生意场上作风狠辣,对自己的家人也一样,感情寡淡,从小沈昼川就不怎么见他回家,即便回来了也是待上几天就匆忙又去了公司。
那时候沈昼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一直很崇拜他,觉得爸爸好像无所不能,只是不擅长表达,但心里是很爱他们的。
直到后来发现沈平江或许并不是不会表达,而是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一回事。
这还是头一次,他看到沈平江这么关心一个人,时不时去打听他的消息,盯着人按时往卡里打钱,却又不去当面见他,像是怕影响到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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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熙跟周远川还是约在上次那条巷子,看来沈昼川已经在薛盛那儿打过招呼,这次见面周远川很客气,不像上次那样上来就直接动手。
但之前借周远川那几百块钱已经被他连本带利翻成了两万,许时熙知道跟他们没法讨价还价,要么痛快答应下来,要么就得挨顿揍这事儿才能过去。
他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不到两百块,也不可能拿许老爷子的钱去填这个窟窿,只能自己想办法。
“看见了没,这胳膊还是上回伤的,”周远川指着跟在他旁边的瘦高个叼着烟说,“也不是哥非得为难你,再怎么说是你弄出来的事儿,医药费得赔一下吧?”
许时熙单肩挎着书包,另一手插在兜里,漆黑巷子里他看着周远川指尖那一点微弱火光,散淡地笑了下说:“上回实在是对不住了。”
周远川也懒得再跟他多说,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本来能从薛盛那儿弄几万,现在没戏了,窟窿多大都只能让许时熙补上,愿意偷愿意抢都是许时熙的事儿,钱拿出来比什么都管用。
从巷子出来的时候夜色已深,许时熙蹲在路边难得的抽了半根烟,两万块说起来不算多,但现在想要赶紧凑到这么多钱也很难。
这时候他很能体会到裴沨为了奖金豁出命雨夜飙车的想法,换成是他也只能那样做。
许时熙没回家,拎着书包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小时候放了学他也经常喜欢晚上在外面转,因为不太想回孤儿院,他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差不多是十几个孩子住在一个屋里,睡在他旁边的那个小孩耳朵有点问题,别人跟他说话总是听不见。
说上好几遍还是听不见,几个人凑在一起互相推几把就能打起来,他的床总是因为这个被踩,好几次半夜连人带被子被推搡到床底下。
后来就习惯了在外面待着,尤其晚上街上人很少,随便待在哪儿都很自在,可惜开始拍戏以后就越来越不自由,不然万一被人蹲点拍到,指不定能编出什么黑料。
在外面转了半个小时,他正打算往家走,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拿出来看时是沈昼川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