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父亲没熬过心魔,神识受损极重,后来彻底失了心智,他就将我扔到了极北。”九歌的声音很平静,“我当时正好砸到冰川上,右肩被冰锥穿透。”

极北荒无人烟,他被钉在冰锥上好几日都没有见过一个活物,虽然又疼又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不想死。

九歌就那么硬生生熬了一日又一日,总算用神力将那根冰锥融了,那个时候他也才几百岁,比流裳的模样大不了多少。

“带你去极北,并非只是为了那几颗女娲蛋,我也想你活下来。”九歌胶着卫凛的眉眼,目光柔软缠绵,“看见你,我总是忍不住心软。”

卫凛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了,声音十分平静,“你这是在跟我玩儿苦肉计?”

九歌这番话倒是能解释,卫凛在酒窖用冰针扎进他体内,他的反应为什么会那样大。

但九歌这人一向狡诈,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当初就设好的圈套,准备今日套路他呢?

听见卫凛这话,九歌笑了起来,那双狭长的眸子带着笑纹,自眼底深处一圈一圈荡开,像是被搅乱的一池春水。

九歌重新躺了下来,他跟卫凛并列望着头顶的幔帐,面上带着几分散漫跟悠闲。

“我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九歌轻声道:“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谋算跟目的,我要对一个人好,那他肯定对我有价值。”

“即便现在没有,日后也可能为我所用。我也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付出了一分总会从其他地方讨回来。”

卫凛一脸冷漠地听着,他开始就隐约觉得九歌是黑厚学那挂的男主。

如果是在小说中,那这类男主很爽,人设也适合专注事业线,虐渣应该会飞起。

但发生在自己身边,被他算计欺骗,甚至是利用,那绝对是一件极为蛋疼的事。

九歌侧眸看向了卫凛,看好了一会儿他才凑近了卫凛,然后在卫凛耳畔碰了碰,他低声道:“但我也不是没有心。”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就像磨砂一般蹭过心脏,“只要有心,就会动心。”

“我天生不是好人。”九歌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卫凛的耳垂,他的动作亲昵熟稔,喷薄出来的气息,如同羽毛划过卫凛耳侧,“但你若再信我一次,我愿意为你改”

卫凛没有说话,因为他想起了那五只毛绒团子。

月球总是会在犯了错后,想尽各种办法让他心软,但下次它们依旧会犯。

终于在卫凛发了火后,五毛绒团子才老实了许多,也不敢再咬凤卿了。

可它们仍旧对凤卿有敌意,只是聪明的不在卫凛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月球尚且如此,更别说是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九歌了。

这世上很多上当受骗的人,大多数毁于自信,觉得自己独一无二,聪慧过人,能识破所有骗局,也能让冷石心肠的人对自己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