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没说话,压根不把这话听进去就摇头。
“不要?你不想救他?”
又是长久的缄默,林商受不了充斥着悲哀的气氛先行告退。贺兰明月看向陆怡颓丧的侧脸,他的下巴一直在发抖。
但高景有的是耐心,他等来陆怡道:“……朗朗不肯。”
陌生名字与陆怡嘶哑得如同刀刮过生锈铁片的声音都让贺兰明月情不自禁地背后一阵发麻,他来不及想“朗朗”是谁,听高景道:“为什么?”
“他昨日说……想死。”陆怡说出死字时难以言喻地哽住了,他好似很久没有说过话,需要长时间才能组织好语言字句,“听闻驻军已经到了城外,他说,被救出去也半死不活就不必再费时费力。”
“……王叔这是什么话。”
“早晨宫里的人端了酒来,不是给我的,只给他。我叫他别喝,那些人也未必真的希望他死,酒都端不稳撒了大半。他却极高兴,道这是他的‘解脱’,但死在鬼狱里终究不甘心。”
门口背对着他们的林商听了这话突兀接口道:“然后属下便带人赶到了,王爷那杯毒酒咽不下去,可还是有影响。”
高景沉痛地单手捂住了脸,一时竟然无言。
陆怡轻声道:“陛下,可不可以……如果朗朗能醒来,按到时候的意思,若他不想治就不治了。”
高景诧异:“不治?”
窗外一抹绯红的云霞停驻枝头,贺兰明月扭头多看一眼,听到陆怡声音温柔地说:“无论他能不能醒来,我都想带他走。到那时我们离开洛阳,他不姓高,不做皇族,不用背负,就只当我的朗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