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这回期末又考了第一名,并且将第二名佟敏甩出8分的成绩,而李十安自期中考后一直徘徊在年级20名左右,期末在16名,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李启山想要沈言补课也是自然而然的。
沈言听完美滋滋地点头,说:“钱就不要了,叔叔不嫌弃我住太久就好。”
“怎么会!”李启山笑呵呵地说,“你呀,是个聪明又本分的孩子,十安交你这样的朋友叔叔放心,本来叔叔也忙,没空陪十安,巴不得啊你每天都住这里呢。”
李十安一脸木讷,想起沈言最近赖在他房间的次数日渐频繁,心说:李老头,有你悔的时候!
李启山平日里忙于工作应酬,照样很少回家,李十安每晚吃完饭就跟沈言去舞蹈室练舞,冬天培训班放学早,他们八点过去一般就没人了。
李十安自从上了高二就不怎么碰画笔了,一开始还画个速写什么的,从李启山那一病之后就彻底不碰了。
持续了近十年的爱好,要说不想那是假的,可一拿起就容易放不下,索性就不拿了。
沈言练舞的时候李十安时常就在旁边等,也不去隔壁画室,就看着沈言发呆。
沈言多少能猜出李十安心中的失落,但他从不问,也从不安慰,因为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有一天不能再跳舞,他希望谁也不要跟他提起舞蹈,这是一样的感受。
生活就在这样缓慢的节奏当中流淌,每天都是一样的,直到一天晚上,李十安等着沈言收拾好东西准备一起去舞蹈室的时候,接到老谢的电话,老谢说,朱赫被车撞断了腿。
两个人赶去医院的时候朱赫腿上已经打好了石膏,他人瘦小,以至于打着石膏的那条腿显得巨大,十分滑稽。脸也擦破了,显得狼狈。
一见李十安和沈言,老谢就巴拉巴拉说明了情况:“是一辆摩托车撞的,拐弯的时候挂了朱赫的自行车,那条街监控坏了,没有找到肇事者。腿伤还好,不过伤筋动骨,三个月没跑。”
朱赫平常出门身上绝不超过十块钱,看病的钱是老谢垫付的,他有点不好意思:“钱……钱我过段时间还你。”
老谢当然知道朱赫困难,浑不在意道:“你还是想想你那工作咋办吧。”
寒假的时候朱赫在市图书馆找了份寒假工,每天登记一下借阅信息,这年头看电子图书的人多,看纸质书的人少,是一份十分清闲的工作,不耽搁朱赫刷题,还方便查资料。
朱赫非常喜欢这工作,每天骑着自行车早去晚归,谁知出了这事。
按常人逻辑,工作肯定是不能干了,但朱赫却更有了不得不去的理由,看病养病都要钱,不做工怎么行呢?况且这工作比他以往找的那些餐厅打杂的事轻松许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不需要到处走动。
因此他嗫嚅道:“工作……工作还是要做的,已经说好了,临时让人家找人,不诚信。”
老谢嚷嚷道:“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朱赫不语。
李十安知道朱赫在纠结什么,替他找理由:“现在不干了,之前干的一周拿不到工资吧?那不白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