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琅收回目光,抱着顾云昉径自往屋里走去,说道:“你也配碰他?”
老李听了这句奚落,不敢在面上露出些情绪变化,默默跟着叶琅一道进去了。
这些年顾云昉倚重叶琅,加上两人当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顾家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叶琅说话的份量。
老李为顾家效忠一辈子,死了也想葬在顾家的墓园里,自然不能得罪这位红人。
他看着叶琅抱着顾云昉进了房间,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问道:“谢先生,这些照顾人的事情何不让我们来做?”
叶琅只说两个字:“出去。”
老李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头凉到脚,他心惊胆战地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带上了房门。
叶琅将黑布从顾云昉头上拿下里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醒了。
他在来的路上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后遗症使他看起来无法集中精神,眼皮不费劲的耷拉着,叶琅心疼他得遭这些罪,他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磨难,他本就只用享受这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
自有人双手为他奉上。
叶琅低头吻了吻顾云昉的额发,顾云昉也毫无反应。
他将顾云昉放到床上,让他坐着,蹲下来替他解开解开鞋带,脱掉鞋袜。
临了为他盖好被子,顾云昉看着他。
叶琅用指腹划过他漆黑浓艳的眉睫,心里都是柔软,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云昉没有说话,他看起来仍然懵懂,怔怔地出神,但随着话音一落立刻闭上了眼睛。
叶琅心里一些奇特的情感随之也马上关闭了,他变得冷酷起来,莫名有些愤怒。而愤怒的源头,来自于他自身也不能察觉的嫉妒。
他想要发火,但还不是时候,情况也不对,给顾云昉打的那针镇定剂或许超量了,这也不是他的错。
药物本来就会使人情绪异常,想到这儿,叶琅于是仅仅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老李告诉顾云昉,他不能出去。
顾云昉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门,知道是谁下的命令,也就没有为难他,自顾自地去了花园的玻璃房坐了一下午。
老李揣揣不安,偷偷不远不近跟着,怕他出什么事。
他自认为很了解顾云昉的性格,从小便是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如果得不到,那么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老李担心他一时想不开,走到什么岔路上。
但是顾云昉也不再是十八岁的冲动少年了,他人到而立之年,父母早亡,无妻无亲,兄弟阋墙,失了权势。
最爱的独子亦死了。
可谓一无所有。
花园里的玫瑰一年四季都在盛放,人工培育的品种和先进的保湿控温技术,能让它们猩红软烂的芬芳无差别释放到死前最后一刻。
顾云昉横竖无事可做,索性一下午都在发呆,直到傍晚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