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中了一记化骨绵掌,五脏六腑都被真气所伤,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吐也吐不出来,又气又急,整个人都郁闷至极。

“所以我跟你说我不同意,”一旁的樊国成接话道,“你跟他在这个节目里要怎么演戏、要怎么骗观众、骗其他对手,我暂且把它当做你们的剧本,但是等这个节目结束了,你要是还跟他不清不楚的,以后你也不用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

“老樊──”

“那不用等以后了,”樊棋打断了想要阻止樊国成的李玫,猛然站起了身,“您现在就当没生过我吧——但是我不会当我没爹的,生活费我会照常打,您俩好好过年吧,我走了。”

“樊棋!”“棋棋!”

“砰”的一声,樊棋将父母的声音关在了门里,带着怒火冲进了冬夜的寒风中,不管不顾地一路狂奔了起来。

冷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却无法阻止他的步伐,他的心里像是有着宣泄不完的委屈和愤怒,只有通过不断的迈步和甩臂才能将之抛诸脑后。

不知跑了多久,身上的力气用完了,还未消化的年夜饭却涌了上来,他扶着路旁的树狼狈地呕吐了一阵,鼻涕眼泪被胃酸激得流了一脸。

他下意识地要用围巾去擦,却忽然想到这是简书逸送他的礼物,连忙从脖子上摘下怕被蹭脏,然后举目四望,走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包纸巾,擦了擦脸,又重新把围巾围上,再次走入了寒夜中。

身体因刚刚的狂奔而燃烧起了热度,脸上却因未干的眼泪而被风吹得生疼,他把下巴缩进了围巾里,温暖的感觉像是简书逸轻轻的拥吻。

他忽然想到此前还答应过简书逸,不和父母吵架才可以到他去家去过年,没想到自己连这样简单的承诺都没有做到,心中愈发难过,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滚进了柔软的围巾中。

他一边哭着一边漫无目的地沿着公路默默彳亍着,当体温终于被北风完全吹熄,他的头脑也有些木然了,茫然地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知该继续往哪走,犹豫良久,还是给简书逸发去了信息。

“你前两天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好了不许吵架的吗?”简书逸语气中满是责备,可听着樊棋的声音,又不免有些担心,“你赶紧回家去,要不然明天不许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