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主意已定,何卓如是想着扭开门锁。
打开灯低头换鞋,却发现入户地砖上只放了一双拖鞋,是他自己的。随手滑开鞋柜看了一下,发现他给梁笑买那双室内穿的软底鞋,被放在底层角落处。
皱了下眉,何卓往屋里走。室内似乎被彻底收拾过,连平时随意堆着的沙发靠垫都摆得整整齐齐。走进卧室,同样整洁冷清得如同酒店客房。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何卓上前两步拉开床头柜抽屉,平时放梁笑常用药的那一层,空无一物。
无名怒火自心底起,伴着寒意,教人心凉。
不信邪的转去卫生间,看着孤零零插在口杯里的自己的牙刷和毛巾架上唯一的一条毛巾,何卓简直都要被梁笑这番骚操作给气乐了。
运着气捏了捏拳头,何卓转身掉头出去,扎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啤酒拉开拉环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冰凉的液体涌入胃囊,拔得他一个激灵,这才勉强压下快要爆燃的情绪。
重重的将易拉罐搁在餐桌上,何卓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伸手在桌面上抹了一把,果然是薄薄一层均匀的落灰。感谢城市污染和雾霾,如今这年月,再高档的住宅十天半个月不住,也能为痕检工作提供有效的灰尘证据。
说什么回去住有人照应都是糊弄鬼的,又不想好好过了才是真的吧?!
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的心情,让何卓真想立刻冲回医院把那个让他疯魔了的混蛋从床上薅起来质问,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是不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无意义的?是不是这些年自己对他而言真的只是甩不开的麻烦丢不掉的负担?
呵呵,初恋算什么,爱情算什么,现实啊,一定要面对现实是吧?不能有幻想不能有执着不能凭着一腔子热血去追求永恒不变的唯一。
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么?他梁笑不就是觉得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现实面前都脆弱得如梦幻泡影嘛?不就是觉得自己太幼稚太天真太理想主义,觉得根本没希望肯定走不到最后对不对?
可你他妈一天天的这么丧,不去努力不去争取,不是躲就是推的,自己捧着真心揣着幸福上赶着敲门也不开,那能有个好吗?
有一瞬间何卓真觉得心灰意冷了,仿佛他这些年来的努力,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为他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为他心疼,为他决意去对抗甚至伤害疼爱自己的家人……
结果呢,还他妈的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真瘠薄可笑。
如果说之前何卓强忍着不哭,是想要守护心爱的人想要变得坚强。那此刻没有眼泪,是心口冷飕飕吹着寒风,连哭都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