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爸带着我出去放炮,邻居家也在放,挺热闹的。但我没留神,被邻居放的爆竹崩到了,手上炸出一个洞,血汩汩地流,我吓得都不会哭了……”
他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爸发那么大的火,他平时总跟我妈吵架,但从没见他那么生气,有一瞬间我感觉他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他揪着邻居家大人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伤害我,后来我们家司机来了,他和我妈一起把我送进了医院,还一直在病床边陪我。”
江安知道金升左手手背上有一块浅淡的疤痕,问起他的时候他只说是小时候伤到的,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回忆。
金升捏着饺子边,继续说:“那会儿我们一家在医院一直待到了大年初七,等我出院回家的时候我们就搬到这套房子里了,独门独栋,还有个院子。
当时我还以为等第二年春节,我爸能带着我到院子里放炮呢,但那之后我们家就再也没好好湊在一起过个年了,都是我们家阿姨带着我玩的。”
江安握住了金升的手,手上沾着点面粉,堪堪盖住了那块小疤:“我相信当时搬来这套房子的时候,爸肯定是想带着你在院子里玩的,只是他工作太忙了。”
“嗯……”金升回答,“我其实都明白。所以我也没有真的讨厌过我爸,我那么抵触他,大概因为我不习惯或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江安将软乎乎的脸颊贴上他的肩头:“我相信爸也是这样觉得的……我们主动一点,从现在开始相处和熟悉也不晚。”
如果放在以前,金升一定会对这样的想法嗤之以鼻:别傻了,他爸从小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压和否定他,怎么能指望他老了一点就突然转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