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喊完,白大衣推开隔离门出来,隔着三毫米的镜片剜他一眼。

“医生,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穿的太少,冻着了。”

江童颜放心不下,刚才在车上都疼晕了,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小感冒?

他拉住值班医师的袖子继续追问:“那头上的伤呢,有没有脑震荡?”

医生说擦破点皮,没那么严重,只不过后脑勺肿起个大包。

最主要的是小孩儿有些抵触医院,回家睡觉的时候注意姿势,别平躺。

江童颜“嗯嗯”如蒜捣头,表示记下了。

他轻手推病房门,没想到易慎已经醒了,弯着腰,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

江童颜快步上前,给他腰窝处垫了枕头,弄好后又看着护士扎完输液针才坐下。

高利贷的老巢被端,团伙被灭,就连老K也被警方成功解救,他低头瞅瞅自己手腕,再瞅瞅床上的易慎。

好像只有他和小干部俩人光荣负伤。

吊水的易慎同样低着头,他不敢和江童颜对视。

先不说其他,就单一点:江童颜为什么会出现在工厂,细思极恐的后怕。

犯罪同伙、警察卧底,跨市大案?

江童颜看透小干部的想法,也不勉强,他披上带血的外套,假装闭目养神,等拔液后再踏实睡。

可易慎却坚持回家。

江童颜纵有万般疑虑和阻拦,也只得顺着病号的意愿。

月明星稀,午夜路上的人烟稀少,蛐蛐和谐虫乱鸣,许久没有一辆“滴滴”接单。

江童颜的脚步比平时慢,饶是疲惫却透着稳健。

他特意跟易慎保持半米远的距离,在背后偷偷踩着路灯的影子。

踩着踩着,他发现前面的人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