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八个月的早产儿，实在是太小了，手臂都好像比他的手指粗不了多少。李瑞景看不了多久，双眼就憋得通红，尤其是见到孩子身上扎了那么多针管，他心里更是难受得要命。

——当初明明叫你待久一点再出来的啊，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呢？

孩子当然不会回应，只是微弱地动了动。

李瑞景抵着玻璃门，难受地阖上眼。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保护好孩子。

陈毅在病房扑了个空，顺着护士提示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李瑞景佝偻着的背影。

他大步走向前去，皮鞋踏地的信号声叫李瑞景反应过来，转过头，才发现是陈毅。

陈毅也看了眼那干瘦得跟小猴一样的生命体，心里同样的不太好受，但他毕竟没有经历血脉在体内共生长的过程，再怎么样也不会有李瑞景那么大的情绪起伏。

而且比起小崽子，显然是面前的大崽子更重要。

陈毅道，“看够了就回去，护士还等着给你换药。”

他本意是想说，孩子总归在这里，跑又跑不掉。你想看随时都能看，不要急于一时。

但显然李瑞景会错了意，他抿了抿唇，冷冷道，“他还这么小，不会记事的，陈总也不用这么早就急着把我跟孩子划清界限。”

陈毅：……

陈毅此时才发现，李瑞景的面相其实有些冷。他那些可可爱爱、乖乖巧巧的模样，都建立在一副温柔的笑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