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有薄久在身边。

他不想戴助听器,一个就已经很不舒服,能听清楚别人的话就听,听不清楚就算了,但他妥协,自回国就是两个。

还是因为薄久在身边。

过去无数没有重逢的岁月,他都在竭尽全力的想要记录下来薄久的模样证明他曾经遇到过,他带着画集走过欧洲各个国家,坐在哪里,旁边就要再画上一个身影。

李査德不小心看到,还以为他又得了严重的妄想症。

曲宁崩溃的呼吸了两口气,太急,又逼得他慢慢蹲下,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的不断咳嗽。

《一步之遥》,舞跳错了还可以重来,那人生呢?

在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脱离那个家庭时,他如此喜悦,他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他想马上找到薄久告诉他“我自由了!”。

但他最终连家门都没有飞出去。

意外突如其来,跨出一个泥潭,又跌入了另一个深渊,那真是一个令人绝望崩溃的时刻,就如同此刻一样。

美好近在眼前,他却触手不及。

薄久对他越好,说的话越动听,就让曲宁知道这些之后的真相越残忍。

他时刻提醒自己这就是一个合约,但薄久又告诉他这个合约期限是一百年。

一百年……哈哈哈一百年。

曲宁蹲着身子,指节绷紧着想抓住一些什么,却又不小心按开了隔间的锁。

一双手伸进来扶住了他,恍惚的视线中,却不是熟悉的人。

是刚才在台上拉小提琴的乐手,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衣服上绣着意大利语。

曲宁深喘了两口气,声音喑哑竭力平静道:“……谢谢。”